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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无知者
东京线。
全球灾难频发,同样被这个世界上远望的人们所注意,各国纷纷发出预警,并积极开展互贸交易活动,为或许将到来的更大灾难做好准备。
在这样的情况下,黑衣组织中不少卧底通过死遁回归本部,而黑衣组织同样收束势力,进行各方面的物资储备和相应防御工作,更甚在全球范围内秘密建造了几处基地以应对预期中各种灾难的发生。
中下层成员只知道组织有大动作,但无法打听出确切的情况,更甚黑衣组织针对全部成员的管理都严厉了不少,以东京为例,在朗姆酒明确的指挥下,安室透已处理了好几名组织成员,而他对背后的缘由全然不知,试探朗姆酒,也只从对方口中得知轻描淡写明显是编撰出的借口,不得不更警惕了几分。
在这种非常时期,安室透为避免自己在朗姆酒的关注下暴露出疑点,主动与日本公安断开联系,只听从组织命令开展行动,但任务轻微地减少还是能被察觉的,在波洛咖啡厅中度过了忙碌的上午,下午两点过后店中不太忙,就有时间回公寓看看。
榎本梓和咖啡厅店长一直都知道他身兼数职,通常不忙的时候就会出去兼职,向他们告知了声,安室透就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咖啡厅。
车停在附近,他搬去了鹤原的公寓对面,距离波洛咖啡厅就有段距离,开车到公寓楼下的停车场停好,走在绿化带旁,安室透看见植物的生长十分繁茂,灌木丛在今早才修剪过,清新的草木味道散溢在风中,被剪断的枝叶有些没被收走,躺在灌木上方或底下,时间太短还没有失水干枯。
还有些虫蚁爬动,它们过于活跃了,一群麻雀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叫着,当抬头时就看到还有黑色的燕子飞掠过天空。
一切生机勃勃的模样,安室透却说不出心底是怎样的情绪或感想,也许是平静的,他已经度过了那段不断怀疑自我乃至怀疑世界的阶段——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招致神的降临?为什么神明就看到了这座城市、以此为中心不断扩散‘死亡’?在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客观因素……等等,而怀疑自我则是,这一切真的不是他脑袋终于坏掉所幻想出来的吗?
简直太可笑了,所谓神的存在,带来死亡的存在。明明是人文和科技不断发展的现代社会,却降临了哪怕古代神话或传说中也不一定有过的真实的神明。
他平静地迈着步伐上楼,敲响了鹤原的公寓门。
当门打开,他再见到的鹤原面色苍白平静,在那双黯淡的眼眸中不曾有过分毫情绪或倒影的显现,跟随她去到日间光照十分明亮的书房中,安室透站在她的对立面,质问道:“鹤原,你说的拯救……”
哪怕早在之前就已知晓鹤原的拯救必然伴随着死亡,可是当这一切真正地来临,他仍旧是无法接受,乃至在这刻流露出了痛苦之色。
要他如何接受呢?在蔓延至全球的灾难下,必然会牺牲远不止千万之数的生命,可他们全都是活生生的人,就只为了这一个轻飘飘的理由而牺牲?他根本没有留意到那什么将危害世界的高维生物,只看到鹤原仅仅存在,就致使数不清的人们死亡。
如果一切都只是鹤原编撰的谎言……
哪怕理智告诉他鹤原身为神的存在不至于欺骗在她的意志和力量下微弱渺小的人类,可万一呢?万一她的神格涉及了谎言,那么他在听信她的话后所做的这一切算什么?他甚至无法告知同胞这些灾害和因由,他只因深知自己的力量无法与其匹敌而放纵着。
他背负着这样的罪恶,背负着许许多多数不清的生命,只要稍微一想就会遭受万般的痛苦侵袭,安室透看着鹤原听见他的质问仍旧不变的神情,垂在身侧攥紧拳头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鹤原总是宽容的,不会在意来自人类的冒犯,微微仰起头和他对视,在这瞬间他仿若又能听到那无处不在的窃窃私语,它们一齐涌入他的脑海中,像是会把那意识全部冲刷、摧毁般,但在鹤原开口时,它们又全都归于缄默了,温驯得可怕。
“降谷零,”
她长长的黑发在身后铺开并蔓延出去,像是漫无边际一般,深黑的颜色似乎还在不断转变得浓烈,当达到极致时却从中诞生出了无与伦比的瑰丽绚烂的光彩,那些奇异的色彩如同具有活性般在他的意识中跳跃着,并逐渐被赋予了不同的特性和……
“降谷零,”语声很轻很轻,但是在安室透的意识被彻底侵蚀前,再度唤回了他,回神的那一刻他不可避免地因情绪起伏过大而后退一步,眼瞳不正常地紧缩着,直到此刻他才逐渐产生或者说恢复对身体的感知。
好像沉入深海底再是上游也无法接触到空气那般令人绝望地窒息,胸膛中极致的憋闷感冲上神经,不得不费力地张口呼吸来缓解,他甚至怀疑鹤原是否打算以她神秘莫测的手段杀死自己,但转瞬就意识到绝不是这样。
但是他方才受未知影响而产生的体验实在太差,仍残留着一分深入心中的惊惧,移开视线,保持警惕戒备地沉声问道:“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她身上的影响似乎产生了变化?与‘死亡’的意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