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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一直有意无意忽略的一点——琴酒才是最早与鹤原搭档的人,他真的没有任何发现、不知道鹤原身上的异常吗?
荒野之上逐渐风吹,琴酒走到一处就停下了步伐,安室透看去,敏锐察觉到四周起了微薄的雾气,而在雾中又有蓝灰色的月光照下,借着微弱的光亮,他看清了——
那是一处秘密的洞窟。
之前天色昏黄、站在远处时完全看不见,但现在他看到洞窟铺开在地表上,直径足足有十几米长,而通往的地底深处全然无光。
琴酒没有多说,直接翻身跳下,安室透纵使有着怀疑(有了琴酒或许也受到鹤原的影响的猜测),在谨慎思考了下会不会遭遇危险才紧随其后,洞窟似乎很深,从他们跳下到落地过了几十秒,然而在坠底时却没受到什么冲击,直直站在洞窟底部。
身体诡异地僵直保持了十多秒才解除,安室透还有些不适应身体,在之前除了雾气照亮近乎什么都看不到,而到了洞窟底部,却有莫名的光亮,虽说比白日的光照度差点,但也能看清许多事物,就比如说这条双向延伸出去的长长洞窟,和当时地表上的洞窟一样,直径极为可观,也就导致站在这里会感到自身极为微小,还有地上和墙壁上那些怪异的一环一环的痕迹。
很像是被什么柔软的、可伸缩的材质反复摩挲打磨才能形成的纹路,上手摸了一下,似乎还有略微粘稠的东西粘在手上,但肉眼却无法看见,刻意抬脚感受时,他感到脚底也黏上了那种东西。
他想了想,认为机械建造的猜测不太可能,因为整个洞窟四周的痕迹都是连在一起的,并没有刻意衔接的痕迹,但是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一定有问题。
略微昏暗的环境中,那双蓝色的眼眸深处愈发警惕了,他再仔细地查看了那些环状痕迹,意识到了最大的异常,他不应该猜测这些痕迹都是人为,就像是不应该猜测天母和‘天女’都是人/人形,不能以人类的认知估量牠们。
鹤原以人的形貌出现不过是一个选择,是为了更好地达成目的,却不意味着神的本体是人形。
神的存在是未知、强大、恐怖的,哪怕仅仅使用力量,也能轻易造成各种现象,就像是当时笼罩东京的大雾、雾中奇诡恐怖的场景、灰雾扩散至全球、天母对信徒的精神影响……自然也包括洞窟这样的环境。
他既然已知世界正在被改造成适宜鹤原真身降临的环境,那么有更多的存在到来于此,牠们又为何不会建造自己的宜居环境?
当遮蔽自己视线的阴翳都散去,是他自认为作为灰雾之主的代行者而太过傲慢了,他只着眼远望人类整体的未来,却忘了看一看脚下,也就导致忽略了太多的线索。
他平静地想,天母是人吗?不,牠的本质绝对非人,‘天女’是人吗?不一定,也许牠根本没有选择人形,而是以另外的能被人类认知的形象降临。
当他有了这样的觉悟后,安室透就察觉到洞窟中突然涌出了风,但这和鹤原身边一贯游荡的风不同,带着丝丝土腥气,还有一种令人本能地恶心反胃的气息,不知何时他和琴酒分开了,而对方消失得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前后都不见。
安室透把枪从后腰处拔出,在这条长长的没有任何遮蔽的洞窟中,他意识到了什么,把身体紧贴在墙壁上,随之就听到巨大的、以极快的速度传播而来的轰隆声响。
它就像是雷声一样响在耳畔,让他的意识都略微涣散,然后逐渐感受到墙壁、洞窟的震动,一紧一缩,就像是节奏的脉动,当他收束视线抬头时,终于看到——
一张巨大的人脸凑近,和洞窟的直径一样有十几米高,那是张极尽美丽的女人脸,牠闭着眼睛,好像停止蠕动但仍在呼吸的蠕虫那样,头颅一紧一缩,一时鼓胀一时紧缩,位置也一下前伸一下后缩。
但似乎察觉到了外来者,那长长且弯曲的眼睫颤动,而安室透毫不怀疑那泛着钢铁般坚冷寒光的睫毛都能把他划成碎块,当然了更大可能是当牠张口,就能完全彻底地把他吞吃下去,那张面庞也十分诡异,带来极度的眩晕和恶心感。
安室透还有最后一点理智,趁着牠还没睁眼直接开枪。
然后。
如同做了一个恐怖至极的噩梦,安室透猛然惊醒,四下天明,他站在昨夜到来的那片荒野上,脚下踩着干枯焦黄的杂草,四周不见任何树木,但他回过身能看到自己来时踏出的痕迹。
草叶上沾着露水,像是昨夜里下过雨过起了雾,被太阳一晒就蒸发,蒸腾起微薄的白雾,也就愈发突出不真实感。
安室透脊背略微弯曲,一只手用力地捂着胃的位置,他感到恶心反胃,呕吐感空前强烈,然而率先查看的时候别在腰后的枪,他看到保险栓被拉开,弹夹已经空了,没有任何一发子弹。
在突如其来巨大的恍惚和眩晕中,那种被彻彻底底碾压,身体被挤压变形、内脏全部被破坏、碎掉的骨头刺破皮肤,而内里的脏器、脂肪和肌肉从各个破口中被挤出,哪怕被头部被挤压成碎片,脑浆混着血液流出,他仍然有意识感到恶心想吐的感觉再次涌上——
想不停地呕吐,把胃袋呕吐出,把内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