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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腰去抱起她,接着的一句这才说出来:“我带你回房间。”
说不准怀里的孩子是什么想法,明明已经大了,却还是喜欢和人撒娇,并且只是睡个午觉而已,偏要蹭过来、要哄。
庄园内的房间都格外地大,琴酒抱着樱子去她的房间,走在路上,樱子趴在他肩头,呼着气去吹脸颊旁边银白色的发丝。
琴酒嫌弃样地偏了下头,按住她的后脑压在自己肩上,不让她再乱动,“你想干什么?有事就说事。”有小孩就是不喜欢说话,而在想什么全都要人来猜,是谁他不说。
樱子抱住他的脖颈,手臂搂得紧紧的,随着距离房间越来越近,直到门打开、走进去,她被放下地时还没有松开手臂,琴酒索性蹲下身来,手掌虚虚地抚在她肩背上。
垂着眼,她忽然语速有一点快地说道:“好久没见、你了。”
他们没有见的这段时间算不上久,还有贝尔摩德陪在身边,但就是、她好像,有一点想念琴酒了,所以抱住了就不要撒手,固执地要等自己或许有波动的心平复。
没对她的这句话做出回应,琴酒等她抱够了松开手就站起来,抬手按了下帽檐,直截了当地转身出去,给她带上了房门。
樱子趴去她的大床上,贴在脸颊边的被褥柔软蓬松,室内也有很暖和,手指百无聊赖地揉搓着自己的一撮发尾,忽然就想到了——
她不想念很多很好的人,唯独会想念的只有好少一部分人。
而一直在流浪的樱子不是什么好孩子,她有点坏、她不好。
脑海中有想到很多的事情,但它们都最终消散,沉入梦乡,化作为如云朵般轻盈、柔软,不断摇晃着的梦,总有一层隔阂横贯在她和世界之间,于是才萌生的一点感悟就消失不见,樱子站在梦中四处望,哪里都空荡荡。
午觉睡醒过后就去找琴酒和贝尔摩德,不过只找到了银发女郎,她一身慵懒地向后仰着坐在沙发上,樱子跑过去趴在她旁边,刚睡醒的时候总有点晕乎乎、睡不够的感觉,旁边的女郎哼笑一声,手指落在她下颌,轻轻地向上抬起。
“怎么?”
樱子摇了摇头,还是埋着重重的脑袋,等头没那么晕了才一骨碌坐起来,这时候贝尔摩德看到她的眼眸,神情毫无异样,但是笑着问道:“那会儿怎么缠着琴酒,反倒不来找我。”小孩子的想法也许简单、单纯,但也有的时候叫大人也猜不透。
下颌抵在她掌心上,樱子答道:“有点,想。”
贝尔摩德低眸望着这个孩子平静的面庞,突然就问道:“那你还记得吗,你的亲生父母?”她知道的,樱子的记忆力很好,能记得很多年以前在幼小时的事情,那么对于她的父母有没有印象?
但是在樱子刚想要回答时,琴酒从门外进来,出去了下被扑了一身风雪,连带着进屋时都带来一阵刺骨的寒风,他大步走过来,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轰然阖上。
脱下手套仍在一旁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投下极端冷漠的视线,他嗤笑一声,从薄薄唇瓣间吐出的语声低沉嘶哑,还带有几分嘲弄与刻薄之意,“谁会在意那些问题?贝尔摩德,那又与你何干。”
他身上还是寒冷的,但原本趴在贝尔摩德手上的樱子一下板着小板凳坐过去,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腿,琴酒试图挣开,然而看她披散着头发,从上边看就是毛绒绒的一团,还和小时候一样,而贴上来就不动了,看来是不觉得冷。
樱子把脸颊贴在他的黑风衣上,一下精神了,仅有的一点困意全都消散,这才松开手来,然后才注意到两个大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扯了扯琴酒的衣摆,慢慢吞吞道:“知道。”
知道亲生父母,但是不要记得他们的模样和名字,把最初的那些人和事都忘记,樱子的眼底仍旧清澈透亮,没有任何因想到他们而产生的伤心或别的什么感触,她是没有情感的小孩。
有想说的话,但是慢慢憋了回去,然后就被琴酒弯下腰摸了摸脸颊,他说不出什么哄小孩安慰的话,但樱子感觉自己是被安抚了。
然后在一下午都成了琴酒的小尾巴,跟前跟后,就算琴酒有表现得厌烦不耐,那她就装小蘑菇,樱子听不懂,樱子不知道。
在夜间的话就是大餐,不仅有烧烤、火锅、料理和各式各样的茶奶点心,连关东煮都有,樱子吃不了多少,但每样都有吃,肉眼可见,面对满屋子各式的食物,没有人会不开心,琴酒和贝尔摩德照顾着她,而她吃几口就到处跑,中途还去外面捧了一捧雪回来。
吃完饭后有留在庄园内但极少出现的人员来收拾处理,消食地坐着,是靠近窗户的位置,樱子手撑着脸颊趴在窗台上向外看,外面间隔十几米才有一座灯柱,只恰好窗户附近也有一盏,灯光盈盈,雪花还在不断地从天上落,它们落下地后就相互团成了积雪。
从白天到夜里,雪下得没有间断,也半点不见小,窗外是冰天雪地,室内却温暖得十分合宜,不会闷热,套着毛绒的单衣正好。
贝尔摩德从楼上走下去,瞅着樱子趴在窗玻璃上向外看,弯了弯眉眼,“还有今日内最后的惊喜,要来看吗,樱子?”她的目光投去玻璃上,樱子抬头,恰好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