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嫂子呢?
周家老宅位于苏城最繁华地段,这片地方也是游客常来打卡的地方,当地人有时候会指着周家老宅神神秘秘地说:看,那是苏城三巨头之一的宅子。
老宅四周竖起高墙大院,平时大门一关,挡住外面的窥探视线,但这几日周家办丧事,大门敞开着,进出车辆络绎不绝。
人多,就容易传出新鲜事。
比如说,五年前周家私奔的独子死了,如今连同情人的遗体也在里面。
外人看热闹,周家要体面,更要给前来吊唁的亲家脸面。
简行章来时,只看到灵堂摆放了周晔一人的冰棺,和满院子的花圈挽联。
他看了眼明慧,明慧披着麻衣,跟他鞠躬回礼过后,看到女佣端来了茶水,她便端起一杯茶递到简行章面前:“五哥,喝口茶水。”
她主动示好,但愿所想的事可以有个好开端。
递完茶,悄悄瞥一眼同行的肖神。他没看这边,在跟随行的助理说话。
简行章看了眼那杯茶,“嗯”了一声,接过茶杯后却没往嘴边送。
高冷目光从她的脸上拂过,他转向周家二老,礼仪性质地说了几句安慰的体面话。周家二老比昨天更憔悴了,周夫人虚弱地靠在周老先生身上,两人一起表示感谢。
明慧在一旁听着,心里笑这些人的虚伪,笑周家二老做戏逼真。
虽然独子死了,二老心痛至极,但看到孙子之后,哀伤多少得到了慰藉,昨晚还听周管家的太太说,夫人有小少爷陪着,精神好了很多,晚上还多吃了一碗参鸡汤。
不过,白悦妍的冰棺昨天还在这里,还有那个孩子,跟她一起受着宾客的吊唁。半夜周管家匆匆带人来把白悦妍的冰棺抬去后院,连那个孩子也不出现了。
呵呵,欺软怕硬的东西,听说简五爷来了,连夜摆起戏台了。
明慧心里嘲笑着,转头一看,看到简行章把她的茶杯放在一边了。
茶水没有动一口。
虽然她的动机没有那么纯粹,可血缘亲人这么冷漠……她自嘲地翕动了下唇角,工具人要什么亲缘,怪她自作多情了。
好在她对亲情不是那么渴望,很快她就放下失望,把注意力放在哭丧的人身上。
从知道周晔死讯,到为他守灵,期间明慧没有掉过眼泪。
她做不到为不爱的人哀声痛哭。
丧仪队有专业哭丧的,女人哭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眼泪就没断过,连着哭了三天,嗓子也没哭哑。
明慧好奇这些人怎么能为不相干的人哭得这么投入,大概是周家给的钱很多。
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稍稍抬眼,看到肖神那惯常的淡漠眼神,明慧抿了抿嘴唇,撇开脑袋。
肖神看了眼那杯冷了的茶,薄唇微抿,不知想了些什么,偏头看向简行章。
今天来的宾客跟前两天一样多,简行章跟周家二老客套完之后,就被带到客室休息去了。
走之前,看了眼明慧,明慧心神领会,转头对着周家二老说:“我陪五哥说说话。”
周夫人严厉扫她一眼,说:“你哥哥千里迢迢过来,人还没休整好,有些没必要说的话就别说了。”
明慧心里嗤笑。
港城虽然距离苏城很远,但又不是国外,简行章才三十岁出头,累什么累,还能比你们两个累?
说到底,就是威胁她少在娘家人面前哭诉惹事儿。
明慧也知道简行章私底下要跟她说什么,走之前看向肖神,他正看着周晔的遗照出神。
明慧不知道他是真看还是在回避她,不过这时候不容她多停留。
明慧走后不久,忽然一队人抬着硕大的花圈进来了,司仪见着来人,扬起声调说:“陆家送来花圈……”他数着摆放起来的花圈,足足有十个,他便接着说:“花圈十个。”
周晔是晚辈,陆家派来的人跟周晔是同辈的,来了两个。
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俱是一身全黑西装,一出现就引来许多视线。
肖神也留意到了这两人,他认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面生。
只见年纪较轻的那个进门就眼睛兜兜转转,找着什么人。
那寻人的目光一点也不避讳。
“左边那个是陆家的长子,陆启荣,另外一个……”宾客没能认出来,旁边一个宾客猜测,“陆家那小儿子不是很早就送去国外了嘛,应该就是他吧,叫什么名字忘了……”
别人嘴里的陆家兄弟敬完香,走到周家二老跟前说话,周夫人回礼之后,看向年轻的那个,问另一个:“启荣啊,这是谁啊?”
“周姨,这是我弟,陆煜臣,前不久刚从加拿大回来。父亲本来想着过段时间让他来给各位长辈见面,没想到发生这种事……”
肖神淡淡瞧着那人。
陆煜臣?
印象中,陆家那小儿子十二岁将人致残,最后花钱解决,陆家为了他不再惹事儿,就把人送去了国外。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十二年了。
周夫人看到陆煜臣,想到周晔,擦着眼泪说:“是煜臣啊,我是一点儿都认不出你了,回来好,还是早点回来好……”
她抓着陆煜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