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交锋

不用文森特提醒，彼得也知道这些是不好的东西。但他还是第一次在文森特脸上看见这么可怕的表情，那张堪称秀气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这些是什么？”彼得问。

“水神的足迹。”文森特说，他又仔细看了一下四周，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枝粉笔：“大概是因为融掉了那些金币，水神没办法继续追踪我们，所以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过那么强大的能量是不可能忽然消失的，我会尝试追踪她，然后将这个地方彻底封印起来。”

“这个圆坑吗？为什么你能断定这是水神的踪迹？还有黑门的什么情况？我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彼得的求知欲与八卦心一样不相上下。

文森特也没嫌弃他话多，反而认真地给他解释起来：“你还记得我说过水神生活在哪里吗？”

彼得努力回想着，文森特第一次提起水神是因为星语者，水神栖息在……“大海的最深处。”彼得很确定地开口。

“对。”文森特点点头，他继续画着魔法阵，语速很慢地解释道：“海洋这种地方呢，虽然不知道你们这里的海洋是什么样的，但是在泛古大陆上，海洋里有无数种穷凶极恶的生物。而水神，她掌控着所有的水域，以及生存在里面的生物。她的宫殿在海洋最深处，那一定是泛古大陆最可怕的地方之一了。当时如果不是她跑到地面上来，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打败她。”

“那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彼得看着文森特弯着腰画魔法阵的样子，天气已经转暖，现下文森特里面穿着那件他自己做的衬衫，外面是一件在ebay上买的浅色针织衫，下面是黑色直筒裤，踩着一双藏青色帆布鞋，样式很简单，看上去相当清爽。而文森特似乎注意他的打量，他的视线一直凝在笔端，精致的侧脸上还粘着几缕散下来的长刘海。

文森特画完了法阵，他将剩下的粉笔头丢进了圆坑中间，接着走到彼得身边：“因为黑门——我也没见过黑门，只在学校图书馆里阅读过一个上古残卷中提到过一些记载。据说这和泛古大陆的开天之神有关，但到底是一个道具，还是一个咒语都没提到，在泛古大陆已经消失了几千年。是否真的存在过也还是个谜，总之如果真的是黑门的话，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我们只要找到水神，打败她，然后用那个黑门就可以回去了？”彼得的想法意外地简单直接。

“那也得我们找得到她——当然我个人觉得她准备好以后会来找我们，打得败她，知道怎么使用黑门，还能确保把我们都送回各自的世界。”文森特一点都不乐观，“而且我有个问题。”

“什么？”

“在你自己的世界，你可能会死，你为什么不直接留在这里呢？做个普通人过完一生不好吗？就因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所以你就要为此奉献出你的生命吗？”文森特看着他。

“本叔叔对我说过，如果这世上有些人注定要成就伟业，我就是那样的人。”彼得露出淡淡的笑容，“文森，大概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不光是为了那些生活在黑暗里的无辜的人民，也是为了本叔叔和我自己。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能辜负的，哪怕为此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你说得对，我永远都不会明白。”文森特嘟囔道，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节小指粗的树枝，然后点燃树枝丢进魔法阵的中央。

彼得没听清文森特的话，他刚想再问就看见原本的小树枝在魔法阵中慢慢长成一颗冒火的半人高的小树苗，整个魔法阵的纹路上都升腾出火苗。而那些黑色的光雾则被隔离开来。细心的彼得发现黑色的光雾一直在冲撞火苗的屏障，似乎试图闯出去。但燃烧的火苗却越发旺盛，一直压制着黑色的光雾。

数秒之后，一道火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快地飞了出去，消失在彼得视野里。他惊讶地收回视线，只见魔法阵上的纹路越烧越旺，而困于其中的黑色光雾则越来越淡，最后当火苗熄灭时，圆坑竟然跟着一起消失，一切都变得与周边完美地契合起来。

魔法简直是反人类的黑科技——生活在科学之中即使见过惊奇博士无数次的小蜘蛛在第一次看见这样赤/裸/裸的古老魔法时还是有点难以理解，至少惊奇博士也是个穿制服的家伙，但眼前的青年却完全可以融于人群之中毫不起眼，根本看不出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这真是让人……”彼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的形容，在文森特的注视下，他憋地脸都要红了才吐出一个词：“大开眼界。”

“只是追踪魔法与毁灭魔法的混合而已，不需要大惊小怪。”文森特看向火光飞出的方向，他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歪头对身边的彼得道：“走吧，事情还没结束呢。”

“但是，魔法也可以随便混合吗？”彼得虽然不是行内人，却也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事情。

文森特想了想：“打个比方，只要配平化学方程式，就可以在大同小异的物质基础上进行不同的实验对吧。魔法也是一个道理，只要计算公式没有问题，使用的材料和道具不出错，那么用一个魔法阵达成两个魔法的效果也可以啊。这也是新的魔法咒语诞生的方式之一——”

“你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