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彼得

和彼得·帕克谈人生从来都不是件轻松的事，他能轻而易举地把话题从天南扯到海北，绕到最后也许话题就变成了为什么有人喜欢通心粉有人喜欢热狗。

文森特虽然知道彼得的话唠属性，不过他还是太过低估小蜘蛛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比黑洞还大的脑洞，在谈话开始五分钟后他就被彼得流畅的谈吐以及丝毫不给人喘息的节奏绕进去了。

干脆撑起脸颊闭上嘴巴欣赏自言自语的彼得，文森特悠哉地看着他，他的视线从彼得短短的棕色头发一直挪到靠近桌面的腹部，最后又落在彼得眼睛上。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通透的如同历经千年才成型的琥珀，一尘不染，就像是上帝为人类打开的通往天堂的窗口。嘴巴会吐露谎言，身体会背叛信仰，眼睛却昭示真实。

文森特喜欢眼睛漂亮的人，他能通过一个人的眼睛看出很多东西。所以当他第一眼看见萨姆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以信任这个人。而现在他看着彼得，目不转睛地，似乎可以看上两个钟头，事实上他真的可以。彼得说话的时候眼睛很亮，眼球会随着说话的内容转动，有时候会对上文森特的，大多数时候则错开。

彼得在自说自话了一刻钟之后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他迎上文森特的视线，两个人对视了两分钟，彼得在心里记着数，数到一百二十一的时候他移开了视线：“你在看着我吗？”

“不然呢？”文森特依旧凝视着他，漫不经心的语调带着一贯的优雅。

“为什么？”彼得偷偷看了他一眼，当然这也导致了意料之中的视线接触，他立刻转开头：“我有哪里不对吗？”

“我们觉得你不太对劲，否则我不会坐在这里。”文森特说，他眨了眨眼睛，“不过你一直在拼命扯开话题，而我不太了解你说的那些东西，所以只好保持沉默。”说完文森特终于移开了视线，将注意力分了点给小甜饼干。

彼得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他有些无奈地轻声叹口气。这事儿他能怎么说呢？嘿文森特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今天发现我是一个基佬还是你让我发现这个秘密的简单来说就是我对你有非分之想？下地狱去吧——彼得毫不犹豫地把这句话丢出脑海里。

而且他对文森特的好感也只是超出正常好感度指标而已，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gay，好吧，这不是重点。彼得想，这只能说明其实他也未必是真的喜欢上文森特了。之前两人还是勾肩搭背的哥两好的关系，忽然就变成戴着戒指去结婚也太匪夷所思，或许这只是一种依赖与信任混合的产物。

白天一个人在外面采购的时候，彼得就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了。他第一眼看见的文森特还是个十四岁的小不点，虽然他自己也才十六岁，但彼得习惯保护身边的人。等文森特莫名长了三岁之后，彼得开始被照顾，有意或无意的。这对蜘蛛侠来说是个很新奇的感觉，而他承认这种感觉还不赖。这些改变虽然不太可靠，但在那个小镇里，彼得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文森特，而文森特也没有辜负他。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他趴在文森特背上时能听到对方胸腔里有力鼓动的心脏，再多言语也难以描述那种在与一个人在生死边缘逃亡的感觉。彼得确信，如果他对文森特的感觉有什么变化，一定是从那时开始的。

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彼得难以定论。他不想因为这种不确定的变化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只是他和文森特之间的，还包括温切斯特兄弟。彼得决定将这些只有自己知道的感情深埋于心底，他小心翼翼地珍藏着这样陌生而新奇的感情，以免破坏现在的平衡。

“所以……”文森特仔细地观察着彼得的表情，当彼得思考时，他的眼神是深邃的，但现在却很清亮。文森特确信彼得做出了决定，而他相信彼得，也尊重他的决定。在彼得闻声看过来后，文森特摊开手：“我们之间没问题，对吧？”

“当然。”彼得肯定了他的想法，“遇到你真的很幸运，文森，我是说，我们之间很好。”

“那就好。”文森特点了点头，“我今天在图书馆找到了一些资料，你要一起过来看看吗？”

“当然，我很乐意。”彼得说。

确认彼得一切如常后，文森特歪了歪脑袋从椅子前站起来，彼得紧跟着走在他身边，两个人回到房间。

将自己泡在书海里的文森特与彼得没得到什么进展，不过萨姆与迪恩却找到了他们案子的元凶。在收到迪恩的消息后，文森特与彼得决定过去帮忙。

和小蜘蛛一起玩了一局急速荡秋千后，文森特觉得自己更怀念平稳一点的交通工具，两人试探性地敲了敲房门，但是没有人应声。彼得与文森特交换了一下眼神，彼得出声表明身份，随后门自己开了。

在有些狼藉的房间里，萨姆坐在一个年轻人对面，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紧张，两人之间桌子上的裁纸刀正在之间旋转，迪恩不见踪影。

“他们是我的朋友，麦克斯。”萨姆轻声说道，“金色头发的那个是文森，他旁边的是彼得，他们都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麦克斯戒备地看着他们，似乎不太相信。

文森特的视线扫过麦克斯盈满泪水的眼眶，他略一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