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己的母校里走了一圈,看着墙上的爬山虎红得夺目,看着路边的银杏金黄灿烂。
走到那静谧的荷塘边时,谢卿晟将迟遇搂在怀里,低声道:
“学校现在有单独的美术学院了,里面有的专业……或许你会有兴趣?”
谢卿晟能感受到,怀中的爱人轻轻颤抖了一下。
过了许久,他听见迟遇说:“我……我试一下吧。明年。”
那是他们结婚第三年的秋天。
迟遇终究还是没能在大学里读书。
……
谢卿晟靠在墙上,抬手捂住了眼眶。
他嘴唇微启,低声说了几个字:
“你一直都很棒。”
*
迟遇许久没有哭过了。
当他从洗手间出来时,心里像是被一场骤雨洗刷过一般,空阔了许多。
不过,他一想到自己刚刚在谢卿晟面前的表现,又多少有些尴尬。
好在谢卿晟压根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平静地告诉他,明天就带他回北水镇去取录取通知书。
迟遇点点头。
在谢卿晟转身离开之际,迟遇不由自主地叫了声:“谢先生?”
谢卿晟回过头,却没有应声。
迟遇赶紧改口:“呃,卿晟……”
谢卿晟的声音温和而低沉:“怎么了?”
迟遇抿了下嘴唇:“我会好好读书的。”
尽管周围没有人,迟遇依然压低了声音:“我……我会好好履行协议。”
不会让你因为“结婚对象连主课都要挂科”这种事而蒙羞。
半响后,谢卿晟嘴角浮起一点模糊的笑:“好。”
“好好学习,再接再厉。”
这怎么行。
怎么能让“合作伙伴”看到这么软弱丢脸的一面。
迟遇慌张地扭过头去,硬生生地憋住泪水,搪塞般地应了一声:“嗯,还好吧。”
谢卿晟盯着他几秒,轻声道:“我还有点事,过会儿来找你。”
迟遇哪里还顾得上多问什么,只忙不迭地点头:“好的,好的。”
说罢,迟遇匆匆关上门,逃一般地跑进了洗手间。
他站在镜子前,泪水唰啦啦地往下落。
不容易……
是的。
那每一个酷暑,每一个寒冬,每一次在打工间隙偷偷打开的课本,每一个就着馒头咽下去的单词,每一道站在书店角落悄悄记下来的习题……
都写着不容易。
但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你不容易。
迟遇不出声地落着泪,看向了镜中哭得视线模糊的自己。
他的耳边,回响着男人方才宽厚温和的声音——
“很棒”“很不容易”
他嘴唇微微颤抖着,无声地对自己说出几个字:
“迟遇,很棒了。”
*
门外,谢卿晟摘下墨镜,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迟遇现在一定躲进了卫生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偷偷的哭。
一想到那个场景,谢卿晟就觉得心痛。
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贸然闯进去,不管是强硬地抱住他还是温柔地护住他,迟遇都只会惊惧地竖起浑身的刺,绝不会在自己面前示弱。
即使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尽量不来打扰迟遇,尽量给这小刺猬留出足够的时间空间,但这个状态,离“迟遇能信任自己”,还差得很远。
这只小刺猬……
哪里会轻易地露出他软软的肚皮呢。
但不管怎样,至少这一次,迟遇可以顺顺利利地进入大学了。
上一世,迟遇根本没有去填志愿。
他打了一年工,凑够了手术费。
然而,那样高强度的连续工作,迟遇根本不可能挤出时间复习,身体状态也每况愈下。
第二年的高考,迟遇名落孙山,分数只够去学费昂贵的民办学校。
迟遇自然是出不起也舍不得这笔钱的。
他索性去读了个IT职业培训学校,靠着专业技能开始磕磕碰碰的挣钱。
在他终于小有积蓄、还给迟笑攒出了充裕的学费生活费之后,他去拿了个自考的文凭。
但是,他始终没有真正地感受过大学的氛围。
这件事,是迟遇为数不多的会说出口的遗憾事之一。
那个秋天,谢卿晟牵着迟遇的手,在自己的母校里走了一圈,看着墙上的爬山虎红得夺目,看着路边的银杏金黄灿烂。
走到那静谧的荷塘边时,谢卿晟将迟遇搂在怀里,低声道:
“学校现在有单独的美术学院了,里面有的专业……或许你会有兴趣?”
谢卿晟能感受到,怀中的爱人轻轻颤抖了一下。
过了许久,他听见迟遇说:“我……我试一下吧。明年。”
那是他们结婚第三年的秋天。
迟遇终究还是没能在大学里读书。
……
谢卿晟靠在墙上,抬手捂住了眼眶。
他嘴唇微启,低声说了几个字:
“你一直都很棒。”
*
迟遇许久没有哭过了。
当他从洗手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