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修心之道

梁栩焉灵脉觉醒后也随叶生宣修习了吟霜功法，顺便学好了琴棋书画，剑术也是突飞猛进。

在龙城山短短一年时间跨越炼体、运气两重境界，直达修元，称得上是千年难遇的修行奇才。

叶生宣借助吟霜功法花了一整年时间抵消掉了她曾苦修八年的凤凰泣血。

凤凰泣血固然强大，却耐不住吟霜功法日日消磨，本以为修两年寒功，大不了就是丢了这一身修为，还可以重新来过。

坏就坏在叶生宣的灵脉先天优异，不同于寻常修行者，修习吟霜功法时，境界不降反增，眼看到了抒灵境瓶颈，距离化神境一步之遥，日渐削弱的凤凰泣血却在她体内暴涨一波，反噬灵脉，泠溯费了不少力气才让这股力量彻底偃旗息鼓。

两功法互相抵消，叶生宣修行境界从修元巅峰直落到运气初期。还损了灵脉，若是独自运转吟霜功法极易因灵脉滞涩反噬自身，需泠溯为她运转吟霜为她修复灵脉清除体内余毒。

“海尊，这次，让我自己试一试吧。”运功前，叶生宣坐在水池边磨蹭，不死心地提出自行运转。

泠溯看向一旁正在濯剑的梁栩焉：“要不焉儿，你帮她。”

“好呀~”梁栩焉立刻放下月峭剑，小跑到叶生宣身边：“叶姐姐，别担心，焉儿现在很厉害了，运功一时辰绝对没问题的~”

“……”叶生宣长叹一声，“海尊，我灵力滞涩的情况只是偶然的……”

气氛不太愉快，梁栩焉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

“你以为，本尊很愿意帮你吗？”泠溯的金瞳闪烁着警告的意味，“是你自己运气不好，灵脉受损，害得本尊要多花一年时间，多花那么多修为……劝你不要自作主张把自己弄死了让本尊白忙活！”

叶生宣低着头，无话可说。

“你不许凶叶姐姐！”梁栩焉聪慧，她能感觉到叶生宣实力的跌落，泠溯又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人难过。

“你，出去练剑去。”泠溯心情不佳，不愿跟小孩一般见识，直接撵人。

“叶姐姐……”梁栩焉仰着小脸，轻拽着叶生宣的衣袖。

“……”叶生宣摇摇头，将衣袖抽走。

“哼！”梁栩焉看得出，这两个大人是一伙的，她才是外人，气冲冲捡起剑，跑出了洞府。

“什么时候送她下山？”叶生宣走进冷水里，任泠溯的龙尾卷住她的腰身。

“她尚未将吟霜参悟透彻……”泠溯看出她内心复杂的情绪，面具下的嘴角暗暗勾起，“怎么，见不得她比你强？”

“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落后于她。”叶生宣极不想承认这一点。

“你不会落后她太久。”泠溯运转吟霜功法，与叶生宣灵脉相通，维持灵力流转。

“你做了手脚？”叶生宣可不想他对梁栩焉使用什么卑鄙手段。

“怎么会？你二人同是冰灵脉，修习同一功法，她日后与你争龙王之位时，就会生出能与你拼一拼的错觉。”

“……我明白了。”

她说过，她要这个妹妹做她的垫脚石。

那不妨就将她抬高一点。

“你没明白。”

泠溯不会让害死净冶的罪人称心如意，就算是修习功法，他也是笃定了她的心性修不好吟霜。

正如修炼凤凰泣血需要内心炽热，一往无前。

吟霜则需要修行者静心定气，慢慢体会其中奥义。

梁栩焉自恃天赋奇高，学任何东西都很浮躁，追求效率，短短一年，学成了别人大半辈子都难以成就的境界。这是吟霜功法最忌讳的。

泠溯作为传功者也会提醒她注意修心修性，不能只执着于外在的强大。

梁栩焉只认死理，她觉得强就是强，心性什么的是次要的，她自会慢慢悟，只有提升修为才能硬道理。

静心这一点，叶生宣尚未达到标准，梁栩焉更是背道而驰。

泠溯也会自我怀疑，或许黑曜的凤凰泣血真的更适合叶生宣，若不是为了解那情蛊，她也不会这般自废功法来修他的寒功。

有一点他是确信的，不管是梁栩焉还是依临，能将吟霜功法修到这个境界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可能再有精益了。

叶生宣就能将吟霜功法修行得很长远。他见识过她的自创神技寒流，与他吟霜功法外在表现异曲同工，反而吟霜功法缺乏寒流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果决。

他泠溯苟活两万余年，从未那般拼过命，他倒是见过许多人在危难关头显露恶性，为保命不惜祸害他人。

叶生宣，也就是万尘，是为保别人的命不惜以命相搏。

那样的神技不叫自杀，那是牺牲。

牺牲对天神来说，太过稀松平常。泠溯见过太多天神，舍生取义。偏偏叶生宣的寒流与他们不同，寒流是仅凭她的意志爆发全力，几乎没有天神能做到这一点，这样不遗余力，这样无所顾忌。

千钧一发之时，全力反击，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也不叫牺牲，那几乎是，涅槃……重生！

她有重生的勇气，她甚至有重生的机会。

他又没有。

他教她功法，赐她定海神针，其实有他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