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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醒的。
甫一醒来,水米未沾就?开始继续操练。
这样的日子明真瑄过了小半年?,才得到了校尉的些许认可。
“队正。”卫二郎拿着弓朝他走来,明真瑄扬一扬手里的信,靠着墙坐下,眼皮一撩,瞥了眼操练场上?那个正在耍长枪的小兵卒子。
“你娘子说?自?己都好,孩子们也好,只?叫你好好保重自?己,不?日会给?你寄冬衣。你女儿说?,想你早日回去。”
明真瑄看信比念信要快,盯着信上?某一段看了半晌,又蓦地抬眼看向那个正在背上?滚枪的小兵。
“队正?”卫二郎不?解地看着他,明真瑄回过神来,继续道:“你儿子说?你给?他做的那把牛筋弹弓被堂兄抢了,不?过‘小莲’、‘青鸟’和‘布……
明真瑄又语塞了,卫二郎急得直抓耳朵。
“和小布头帮他抢回来了,还?叫他堂兄吃了一嘴的知了尿。”
明真瑄一边说一边努力在回忆中搜罗着明宝锦的模样,但只?想到一张小小的怯生生的脸。
卫二郎又气又想笑,气的是没爹的孩子遭人欺负就?算了,还?遭自?家人欺负,孩子尚且如此,更别论大人之间了。
笑的是孩子有仗义朋友,卫二嫂还?有明家几个女娘可以?说?说?话?,彼此帮衬一把,他真的很庆幸明宝清她们在青槐乡落了脚。
想到这,卫二郎对明真瑄道:“队正,多谢您。”
明真瑄还?在看信,卫二郎知道这是两?家人共同写的信,见他神色纠结,问:“怎么了?明娘子说什么了?”
“没什么,都好。”明真瑄一抬下巴,道:“你帮我把方五郎叫来。”
“噢。”卫二郎知道方五郎原先也是京中的官家子弟,同明真瑄一样是被贬到军中为奴的。
明真瑄是靠武艺才操练场上?打上?来,而方五郎原先不?在主?营中,他那一团的兵在外出运粮时被一支敌军所袭,几乎全灭。
唯有他生生疾跑了二十里地来报信,抢回了粮草立了功劳,也彰显了能力?,这才从沉重而浊臭的脏活重活中解脱出来,连带着他的妹妹也被拨到随军的家眷营房中做些浣衣针黹的杂活。
卫二郎觉得方五郎挺牛的,瘦成那样,耐力?居然这般好,狂跑了二十里地回来,脖子上?血糊糊的,还?能清晰地指出方位,汇报敌情。
对了,他还?是光脚。
军帐前那两?个血脚印还?是明真瑄去蹭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明真瑄对方五郎的态度很奇怪,头回见到时,他就?一脸撞鬼的表情。
方五郎越是嬉嬉笑笑,凑过来用一把破锣嗓子叫他兄长,他越是面色铁青,像是方五郎说?了个惊悚无比的鬼故事给?他听。
卫二郎起初以?为明真瑄与方五郎有过节,他不?喜欢人家,但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方五郎被他同队的人挑事寻麻烦的时候,明真瑄想都没想就?冲过去了,几人打成一团,被罚了连着一个月巡大夜。
这事之后,卫二郎觉得他们关系缓和了些,但明真瑄每每见到方五郎,总像是有一口大气憋在胸口叹不?出去。
“做什么?”方五郎拄着枪歪歪地站在明真瑄跟前,转脸看了眼继续训练的卫二郎,道:“想干扰我,不?让我进越骑啊。”
明真瑄一见他那张脸就?堵心,把信给?他,让他自?己看。
信一展开,方五郎是很疑惑的,可当他瞧见信上?那句‘方家三娘四娘安否?惟愿阿兄以?诚相告’,他的神色立刻柔软了下来,从方五郎变回了本应该烂在尸坑里的方三娘方时敏。
“别那样抿着唇翘着嘴笑!太?女娘了!”明真瑄咬牙道,四下警惕地看着。
“哈哈哈。”方时敏被明真瑄紧张的神色逗得大笑起来,她的嗓子早废掉了,笑声?喑哑嘶鸣。
不?过废她嗓子的人也死了,方时敏觉得算是一箭双雕吧。
“好了,好了,别笑了!”明真瑄从腰间取下水囊递给?她,方时敏一把接过,不?客气地全部喝完了。
她小心地抹掉信上?沾到的一滴水,又细细摸着明宝盈的字。
明真瑄看着她几个凹凸不?平的指甲盖,道:“手指又怎么了?”
“不?小心掀翻了呗,指甲又不?是指头,能长出来就?行。”方时敏轻描淡写地说?。
明真瑄皱起眉来,憋了半晌,小声?道:“这该怎么回给?三娘?信里总不?能明写吧?还?是说?你死了。”
方时敏见他一脸纠结,颇为好笑,道:“方三娘当然是死了。”
明真瑄怅然地点点头,又听方时敏道:“我来写。”
他眼睛一亮,就?见方时敏斜过来一眼,说?:“屁大点事也叫你发愁!”
“你这蠢獠!少得意忘形!”
明真瑄气得口不?择言,令方时敏捧腹大笑起来。
“天呐,阿兄啊,你终于说?了句粗口!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她的眼睛一旦真心发笑,就?会特别特别弯,一口白牙犬齿尖尖,即便在黑黢黢的一张脏脸上?,也灿烂得厉害。
方时敏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