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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去往金鳞池的路上所听到的火热闲话。
宇文侍郎和圣人?……
明宝清瞧着那位衣着朴素,样貌普通的宇文主事,很难想?象他的胞弟会长?成什么俊朗模样。
‘能入圣人?的眼, 总得是个美男子吧, 圣人?年轻时与王氏和离,不?也是嫌其样貌平平且善妒吗?’
暮鼓声如波浪般由远及近,明宝清胡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竟没有觉察到。
严观正想?说什么, 就听宇文主事道:“我着人?替你做这个, 可好?”
“这该如何算工钱?”明宝清有些不?懂。
宇文主事说:“出料钱就行, 不?然账上的亏空就要我来填了。”
“这是一定的,”明宝清有些不?解,问:“可主事为什么要这样做?”
宇文主事扬扬手里的图示, 说:“这个归我。”
明宝清愣了一下, 点了点头?,说:“那可以署我的名?吗?”
直到这时, 宇文主事才把?目光从纸上移开,看了明宝清一眼, 皱眉道:“不?曾有此先例。”
明宝清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 竟道:“有,都水监有一份我做的小水车图示, 署上明氏就可以了。”
凡事有了先例,后来人?就能放心大胆走了。
但明这个姓,不?多见,朝中也只有一家。
“你是明侯的女儿?”宇文主事有些惊异地看着她,见她默认,他更?是意外,说:“你倒稀奇了,也是很好,聪敏务实,米烂价贱,委实不?假啊。”
明宝清从前被人?夸赞过不?少次,但这一次还是叫她有些心潮澎湃的。
“那记档时就写明氏。”宇文主事说。
因这份图示是明宝清画给自己看的,所以很多地方都不?是很清楚。
明宝清既要署名?,宇文主事也不?客气,就要她立刻写明白了。
两人?寻了一处干净地方,靠着酒肆檐下一盏摇摇晃晃的灯笼开始探讨起来。
严观不?知道为什么失了耐心,总是左顾右盼的,街上行人?马蹄时不?时匆匆而过,他就更?急躁几分。
“严帅稍待。”明宝清看了他一眼,匆匆一笑说。
于是,严观只得眼睁睁看着平康坊的坊门关上了。
菩提寺虽非国寺但乃名?寺,主持与宇文主事相熟,特请他来过目工事,以求稳妥。
所以宇文主事这两日就住在菩提寺里,他倒是有去处,留下明宝清和严观两人?面面相觑。
“平康坊有坤道道观或尼寺吗?”明宝清问。
“有一两间,在三曲的夹缝里,但并不?是你素日见的那些清净之地。”严观说的委婉,明宝清却当即就懂了,说:“噢,是寻乐子的用?处,阿兄与我说过。”
严观惊讶不?解问:“你阿兄什么都与你说?”
明宝清笑了笑,说:“有一回,二?郎被些狐朋狗友勾去‘上香’,阿兄那日正与我在外头?,听了消息直接来抓他,车虽停得远,但二?郎上车来时,身上的味道是脂粉混着檀香,阿兄掴了他一巴掌,数落他的时候说漏嘴了,发觉的时候我已经听明白了,阿兄索性指着二?郎说,‘世?上的儿郎大多是这三等货色’。他又说就算往后嫁人?生子,也是过自己的日子,不?必对郎君太过上心。”
“难怪你那日会对高小娘子说那样的话。”严观道:“你阿兄倒是个疼惜妹子的。”
明宝清有些嘲弄地笑了一声,说:“阿兄他素来引我父亲的言行为戒,他打了二?郎之后,回去反被我父亲训斥。”
说到这,她摇摇头?说:“不?提了。”
偌大的一个平康坊自然不?会没有落脚的客栈,只走过了好几家,严观都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明宝清问。
“太吵。”严观说。
“楼上应该还好吧?”明宝清说。
可严观不?理会,只带着她拐进一条冒着氤氲米香的巷道。
这里都
是散户民居,入夜后横生的竹竿上没晾着衣裳了,将月亮割得七零八落,就连无垠的天空也显得有限。
只有零星的铺子前还挂着几个灯笼,明宝清一一走过去,发现是卖饼的,卖酒的,还有卖粥的。
卖粥的这家在巷道最里头?,可香气却透得最远,粮食的味道至本至纯。
“樊老丈,可还有空房?”严观显然来过不?少次,轻车熟路地问。
明宝清抬头?看了看店招,上头写着夜粥、住宿二字。
老丈抬头?看他,正想?说有,又看见了他身后的明宝清,诧异道:“你不是知道规矩的吗?”
“我替您守夜,让她睡就行了。”严观说。
樊老丈笑了笑,扶着膝盖起身,引他们到后头去。
后屋看起来就是寻常百姓家的样子,左侧是老丈与老妻的住所,用?来做住宿买卖的只有两间空房而已,其中一间今夜已经住了一对母女,说是替三曲之地的女娘们做首饰而误了时辰。
严观侧首轻声对明宝清解释说:“樊老丈家不?接待一男一女。”
明宝清微微一怔,这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