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己酒量太差,脑子还不太清醒。
“在公司加班。”应迢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江半絮听到这个回答,没忍住脸上惊讶的表情。
说实话,他看自己的室友成天不出门,还以为对方没工作呢。骤然从应迢口中听到“加班”这样的字眼,竟然还觉得非常违和。
是他只看表象,有点想当然了。
“你很意外,”应迢似乎一直在注意他的神情,说着抬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工牌,递给江半絮,“我是吴氏的正式员工,不过平时都是线上工作。”
江半絮匆匆瞥了一眼,只看见上面的证件照还挺帅的。
他就是有点惊讶,哪有真拿着人家的工牌看来看去的道理,对方这么认真地解释已经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来是这样。我听说吴氏的门槛很高,你好厉害。”他笑了笑没有接,应迢就又将工牌收了回去。
吴氏是正规的大企业,在那里上班听起来就很靠谱的样子。
江半絮暗自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常,几门选修课都陆续结课了,江半絮能自由安排的时间更多,能去医院看爷爷的机会也多了不少。
爷爷最近做的康复训练有了效果,偏瘫的那半边肢体力量增强了些,说话也比之前清楚。
江半絮听见老人努力说出几个清晰的字句时,开心地差点儿没落下泪来。
江半絮五年前被人绑架过,后来失踪,警察怎么都找不到他,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江为荣把江半絮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江半絮出事对他而言跟天塌了没什么区别,老人家也就是在那时候患上的脑梗。
所以江半絮对爷爷的病总是很愧疚,再没有谁比他更希望爷爷能好起来了。
这天早上江半絮刚睡醒,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江为荣今天凌晨突然发烧了。
江半絮吓出一身的汗,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幸好不太严重,只是昨天护工带着在外面透风的时间有些长,这才导致的受凉感染。
医生已经及时用了药,确认体温暂时控制住了,江半絮这才大松口气。
刚出病房,护工阿姨就连忙跟江半絮道歉。
她也急的不行,直说是自己的疏忽,只是看江为荣昨天在外面时心情不错,就觉得多待会儿也挺好的,没想到会这样。
护工阿姨是江半絮和爷爷住在学区房时的邻居,为人十分热心肠。
得知江为荣不得不住院护理后,她心疼江半絮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主动提出来降价给江为荣做护工,不知道帮江半絮减轻了多少压力。
江半絮生怕护工阿姨心里有负担,连忙安慰,总之最后爷爷没事就行。
江为荣退烧后,江半絮就让跟着忙前忙后的护工阿姨先回去休息了。
他有点不放心,打算留在医院陪床几天。
之前不常陪床是因为学业忙,陪床睡不好会很影响第二天的状态,而且医院距离学校也不近,早上上课容易迟到。
但现在课都结束得差不多,江半絮在医院也能看书复习,所以就简单收拾换洗衣物和一些日常必需品去了医院。
为了防止室友担心,江半絮还特意给对方发了微信,说自己这几天晚上都待在医院,白天偶尔会回家拿东西。
消息发出去后,对方一直没有回复他。
江半絮在医院睡了三个晚上,白天有课就去上,没什么事就又回到医院,有时候丁颂还会来陪他解解闷儿。
第四天晚上十一点钟,已经连续几天没出现的应迢悄无声息来到医院。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病房都已经一片漆黑,走廊的灯光也暗下来,只留下几盏夜灯,衬得整个科室昏黄又安静。
吸血鬼十分擅长隐藏自己的行踪,应迢一路来到江为荣所在的病房门外,没有惊动任何人。
一间病房里有三个床位,但这个病房里加上江为荣,只住了两个病号。
病房里的大灯关着,两位患者都早早睡着了,江半絮就拉上病床之间的隔帘,打开偏灯,就着最靠边的空病床上刷题。
不过应迢过来的时候,青年正背对他,手肘支在床沿,用手掌撑住脸睡着了。
他睡得不安稳,脑袋一歪一歪的,另一手在睡梦中还握着笔。
等睡得再熟些,手肘忽然没了力气,江半絮脑袋也随之一歪,差点就摔过去。
吸血鬼前一瞬还站在门外,下一秒就已经来到青年身旁,手掌稳稳托住了江半絮的侧脸。
江半絮太困了,睡得眼睫都没动一下。
冰冷的掌心顿时传来热乎乎的温度,应迢鲜少地愣神了一瞬。
青年的肌肤细腻干净,过分柔软的触感于吸血鬼而言十分陌生。
江半絮的脸偏小,尤其在应迢苍白劲瘦的指节的衬托下,更显得脆弱无害。
吸血鬼这样捧着,手掌边缘能触到青年脖颈处富有生命力的血管搏动。
应迢垂眸盯着那处,喉结忽的滚动。
作为一只以血为生的吸血鬼,他从见到江半絮的第一眼就迫切渴望能尝到对方的血液。
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