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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缝里,是怕谁看到吗?
顾泽西坐起身来,抱住自己的脑袋,他的头脑里乱成一片。
他从床底抽出一张纸,那日侍卫听见屋内的动静,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迅速推门而入,顾泽西为了避免被看到这张纸,将它飞快地压在了床下。
那是崔莹莹带来的沈宿发下去的公告。
陛下要大婚了,封后大典在即。
届时他新帝新后新婚燕尔,琴瑟和鸣,百官相贺,那他顾泽西的存在,岂不是个笑话?!
不对,如果崔莹莹在怒极时跟他说的话并不是口不择言、胡编乱造,那么陛下立后之时,便是他丧命黄泉之日。
顾泽西紧紧地闭上眼。
沈宿将那女人保护地很好,以至于众官员都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崔莹莹说她便是陛下心爱的女人,他当时竟然相信了一瞬,但是后来他看到沈宿眼中对那女人毫不掩饰的厌烦时,他就知道这女人在说谎。
那人是谁呢?
顾泽西想到了藏在御书房的那件衣服。
肤白盛雪,配大红罗裳,看那衣服的样式,那个女子身材高挑,必定腰细腿长。拥有那样舞衣的女子,定然是个胆大又貌美的人。
顾泽西苦笑着摇摇头,都到了这种境地,他竟然对沈宿这个负心人依旧生不起恨意,他甚至有些羡慕那个未曾相逢的女子,被陛下这样悉心保护,竟然连一丝风声都未透漏。
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独占了沈宿的全部心神,拥有他所有的温柔,可是直到如今,顾泽西才发现,原来他拥有的这一切,都是理应属于别人的。
就像这养心殿,他只是一个暂居客,却将这里当作了他的家。
岂不是厚颜无耻、可笑至极?!
沈宿仍旧在枕侧安眠,顾泽西轻抚着他的侧脸,忽然生出些怨怼来。
沈宿利用他想要得到的.....若他想要,大可以将那时仍旧处于地牢中受尽折磨的他召来,威逼也可,利诱也可,给他上更重的刑罚也可,陛下的手段比诏狱更加狠厉,哪有他不给的道理?为什么,,,,,,为什么要费力气做这样一个局,让他得到了最梦寐以求的东西,却要以最狼狈的方式失去呢?
顾泽西轻轻摸着沈宿的喉结,半晌冷笑一声。
陛下如此想要,那他偏不给。
不知陛下知道自己如此费尽心机,结果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该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这两日缠着陛下要跟他一起去宴会,沈宿被他烦的不行,最终带他去了。
也多亏沈宿因为要保持宠爱他的姿态,不好拒绝他,只能将他带去,否则他还得不到联系旧部的机会。
再过两日......顾泽西对自己说,反正陛下不会再这两日动手,就让他在这残酷又甜美的梦境中,多留两日,最后享受一下,陛下虚假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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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宿醒来,发现老婆在哭。
他刚刚睡醒,还是迷迷糊糊的,懵瞪地摸摸顾泽西的脸,触碰到一手冰凉的泪水。
老婆哭地很奇怪,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睛在不停地淌眼泪。
沈宿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平常老婆当着他面的时候,也会流泪,那时候沈宿就会把人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他,顾泽西便像个娇气的小孩子一样,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哭。
特别可爱。
沈宿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哭了?”
顾泽西靠在床头,听见沈宿说话,才发现他已经醒了,冲他摇摇头。
“摇什么头,你在流眼泪。”沈宿坐起身来,用手指擦干顾泽西脸上的泪珠,“跟老公说说,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
“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沈宿将顾泽西搂在怀里,帮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顾泽西斟酌了一下用词,道:“我有一个特别特别想要的东西,但是我知道那东西不属于我,我这辈子都得不到。”
“是什么东西?老公帮你搞到手。”
顾泽西却摇摇头,盯着沈宿的侧脸,声音轻飘飘的,语气却非常认真且沉重:
“你也做不到。”
“有什么东西,是我也得不到的?”沈宿笑着刮刮老婆的鼻梁,“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这个国家的帝王,要是我也弄不到手,那就没人能得到了。”
顾泽西沉默了一下,问沈宿道:“陛下,如果你有一样东西,非常想要得到......\”
”那就去争取,努力弄到手。”
“......弄不到的。”
“你尝试过吗?你都没有试过,没有努力过,就知道弄不到手?办法总比困难多,如果我想要一样东西,极度渴望,就会不择手段、千方百计地将它搞到手——当然是不会对其他人有损害的情况下。无论中间冒风险也罢,要负担代价也罢,只要能够达成最终目的,就值得了。”
“如果......失败了就会死呢?”
“死亡只是代价的一种罢了,只不过比较惨烈,如果我觉得那样东西的重要程度,甚至超过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