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轿囍嫁(十二)
成亮红颜色,如浸泡在岩浆里,沸腾着冒起泡来。
多福村以下,连千瓣莲佛也未曾开拓的更深层,竟铺满了青年的灵力,一旦向下行就会被瞬间撕碎,逼得它将自己生生连根拔起。
而它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巢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被青年据为己有。
江荼冰冷地抬起手,像一个霸道的独.裁者,灵力在他掌心流转,千瓣莲佛嗅到了与地脉岩浆如出一辙的木柴灼烧味。
它会死。
它吃了这么多人,好不容易才修炼到如今的境界。
断尾求生是生物本能,恐惧暴涨挤压之下,千瓣莲佛再顾不得其他——
将自己的根系齐齐切断!
下一瞬,千瓣莲佛周身的浊息垂死挣扎地暴涨,化作一道漆黑烟雾,猛地向地上冲去。
“恩公,它要跑!”叶淮大惊出声。
千瓣莲佛的速度快到肉眼也无法捕捉,转瞬消失在视野中。
叶淮惊讶地回头,江荼面色不虞,并未解释自己为何没有将其拦下,只是道:“追上去。”
叶淮不疑有他,当即拔腿就走。
他身后,江荼缓缓抬手,抹去唇角沁出的一缕鲜血。
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千瓣莲佛想跑?
但欲要将千瓣莲佛囚住的刹那,小腹传来撕裂般一阵剧痛,喉腔顷刻血气翻涌,若强行调动灵力,眼下这口血就不由他从容咽下,而是喷出口去。
小腹乃金丹之所在,如此钝痛,像是因灵力耗尽而脱力。
怎么可能?江荼自认,方才动用两成力都是往多了算的,眉心微蹙,向腰侧玉佩看去。
玉佩与这具身体绑定,似乎是修士身份的象征。
江荼没有将它丢掉,此刻玉佩依旧是黑得透不进光的状态。
他想起黄衣男子惊恐的大叫,眉心微蹙。
一阶修士。
难道这么一点灵力,就是这具身体的极限了?
江荼不喜欢失控的感觉,眉宇间阴沉几分,很是不爽。
...
地面上。
村长被地下的巨震晃醒,当即一路狂奔,逃回了村中。
此时此刻,他跪在房中,双手疯狂翻找着,天极冷,他却急出满头大汗,呼吸粗重如牛。
遍寻无果,他大骂着起身,将所有东西踹翻在地:“怎么可能没有?我明明放在这里,该死、被谁偷了去?!”
村长突然想到,还有一处角落没有翻过,当即快步跑去。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你在找这个吗?”
村长浑身一僵,回过身去。
只见门廊的阴影之下,走出一个身着单衣的少女,青着眼圈白着脸,注视着他。
村长被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当即对着她破口大骂:“王盼娣,你这个小贱蹄子,你...”
他狐疑地停下:“你刚刚说什么?”
王盼娣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箓:“你在找这个,是不是?”
村长瞳孔一缩:“原来是被你这个小贱蹄子偷去了,还不赶紧...”
王盼娣却上前一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还给你。”
什么?!村长一愣。
他终于察觉到王盼娣身上的改变。
王盼娣从不敢正眼看人,眼睛总是躲闪着,躲避与人目光相接。
可现在站在眼前的少女,眼神肃寂坚定,直直与他对视,都没有丝毫胆怯。
不像王盼娣,倒让村长想起另一个人。
“你被鬼上身了?!”村长惊怒交加,更多的是恐惧,“你现在是王盼娣还是王招娣?!”
王盼娣冷冷看着村长。
村长的嗓门很大,但实际上,他的嗓音因声带老化而嘶哑腐朽,并没有什么底气,也缺乏威慑力。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这种行将就木的臭虫,根本不足为惧。
王盼娣摇了摇头:“阿姐不叫王招娣,她叫王扶摇。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没能念完的诗句,终于在村长震撼的目光中得以念完。
王盼娣举起符箓,两手各捏符箓一角。
村长的眼中写满不可置信:“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我叫人打死你!”
“叫人?”王盼娣重复一遍,突然笑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座村子里,只剩我们两个了么?”
村长呼吸骤停,而王盼娣依旧笑着,双手交错一撕——
呲啦。
符箓被她径直撕成两半,丢在地上:“告诉你,王阿福,我把他们、把那些纸扎人都烧了!我不怕你,再也不怕你们了!”
村长从符箓被撕的那一刻就开始大叫,好像撕开的是他的身体。
听到王盼娣的话,他却不叫了,嘴里发出“嗬嗬”抽气声:“烧了...那是人...那都是多福村的男儿们...你把他们烧了...”
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是多福村的香火,是多福村的命根子!
村长直接瘫倒在地,浑身抽搐,如一条蛆虫在地上扭动。
王盼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小娘、阿姐、无数死在你们手中的女儿,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