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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晓被应津亭的问题震得沉默、再沉默。
摊牌好像摊出了反效果,应津亭居然变得这么肆无忌惮了,断袖两个字都直接挂嘴边,还不如之前那隐晦的状态呢……
“陛下想多了,我对搞断袖一点兴趣都没有,之前那样说只是不想显得有歧视。”云清晓轻咳了声,然后不跟应津亭瞎扯了。
应津亭轻笑了声。
虽然可以预见他在云清晓心里的面貌应该是越来越烦人了,但不得不说这样逗这个小少爷实在是有趣。
反正他都冤枉地认下了“自己是个断袖”和“觊觎云二少爷”的罪名,那不顺道逗弄云二少爷两句,多浪费。
……
一行人不慌不忙地南下,终于在六月中旬抵达了目的地秋城。
秋城太守提前收到了消息,知道这回来的不过是几个年轻人,虽然其中有个恭王世子出身宗室,但也不是什么多要紧的人,恭王这名头还不如同行的靖安侯府或丞相家的管用。
恭王世子、丞相的儿子、一块来玩的靖安侯他弟弟……几个出身好的纨绔子弟小打小闹攒点“功绩”罢了,太守懒得出面应付,只派了底下的执行官于新田负责接风,顺道交接应敏行他们带来的“赈灾”银钱。
其实“赈灾”这回事吧,这么些年也算是地方和中央那边达成了共识,等闲无事的时候报个天灾什么的上去,显得大家都有差事做,而且这差事还保证能干得漂亮,不用操心后患。
回头赈灾拨款出来了,国都长陵城那边的相关势力先分走部分,剩下的部分送到地方上,爱怎么瓜分怎么瓜分,回头账本做得漂亮周到些、交得了差就行了。
而若是地方上真发生了事,但凡境况没严重到压不下去,那就地方上自己藏严实点想办法解决了,免得报上去真成了麻烦,明面上太平盛世对谁都好。这时候的开销就要地方上自己解决了,所以要说的话统观下来也不算是纯薅朝廷的补给。
“此番有关赈灾之事,朝廷那边谨慎,花的时日久了些,太守大人不忍灾情下百姓们受苦,所以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好不容易才把秋城恢复成如今这般表面瞧着还算和气的模样。”
于新田接到应敏行为首的众人后,煞有其事地解释道:“可也就是面上光罢了,眼下朝廷这救济银粮下来了,咱们秋城才算是松了口气,只是太守大人仍不敢放松,这会儿还为老百姓们忙着呢,都没时间来接诸位大人,然而怠慢绝非本意,还望诸位大人见谅。”
场面话说完了,于新田接收了送来的银钱,吩咐手下人入库,接着带从长陵来的这几个公子哥前往城内春归楼,表示接风洗尘。
对于这接风宴,于新田自认安排得还是挺贴心——虽然秋城太守没把这几个公子哥放在眼里,但人家毕竟出身显赫,所以太守也没打算显得轻视给得罪了,就吩咐于新田务必妥帖招待好了。
于新田一琢磨,这几个在长陵城里都能混出纨绔名头,那不就是爱吃喝玩乐嘛,让他们尽情纵乐便是。
春归楼是秋城内名气挺响的“风雅之所”,虽然名为“楼”,但实则人们说起它时,指的是以春归楼为中心的一条沿河长街,街上商户林立,以粗看上得了台面的文雅方式将低俗的吃喝嫖赌融于其中。
白日里,这条真实地名早被“春归楼”三字取代的长街大多是寂静无声的,只有一两家食铺和寻常酒馆开门做生意。然而暮色四合之际,渐有灯笼点起,河畔也有各式游船带起水波,地方就热闹起来了。
于新田自然是在夜色降临时带公子哥们到春归楼的,此番主事送赈灾银钱来的应敏行、副手孙莫学,说是跟着来玩的云清晓、对外称靖安侯府西席殷先生的应津亭、对外说是云清晓的侍卫的石没羽,五个人和于新田同行来到长街。
剑霜和剑刃,还有应敏行和孙莫学此番身边同行的侍从,在于新田有意的安排下没有同来春归楼,而是把几位主子的行囊送到了于新田给他们安排下榻的客栈去了。
于新田之所以有意不让侍从跟随,倒不是打什么谋财害命的主意,只是因为自恃妥帖,本想要针对云二少爷身边同行的西席先生,毕竟到春归楼玩还被家里安排跟来的教书郎盯着,那多没趣。
但于新田没想到,这西席殷先生仿佛不会看眼色,又或者说是看懂了装没懂,总之跟着云二少爷不肯告退,而那姓石的侍卫也是不动如山,只有几个老实的丫鬟小厮真指挥着装有行囊的马车走了。
不过似乎云二少爷自己也不介意有西席跟着,于新田也就没再越过分寸强调此事,寻思着若是到了春归楼,这殷先生跟云二少爷有了分歧,那他再从中调和便是。
总而言之,就这么着,一众人气氛还不错地来到了春归楼长街。
刚步入长街的时候,云清晓和应敏行都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同寻常——虽然他俩也是纨绔,但的确和孙莫学这样花街柳巷熟门熟路的不是同一类纨绔,他俩和蔺采樊几个平日里玩闹归玩闹,去的都是没遮没掩的清净地,玩赌石已经是做得最不规矩的一件事,自从云清晓一脑门撞石头上后,赌石也被家里禁了。
春归楼长街乍看也就是灯笼多些、热闹些,长陵城里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