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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任纤宜本来是和师姐同行的,但路上遇到了山匪,她救了人,也被拖住了腿,说什么要去从军,不肯和封雁秋去山里搜罗奇花异草了。
封雁秋也不想被绊住手脚,想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便和任纤宜约定了往后时常通信报平安、有事处理不了了就回玉章山地宫,然后这对相识相伴了十几年的师姐妹就此分开。
封雁秋到了以医毒闻名的南姜,简直如鱼入水好不自在。
而任纤宜也很顺利地从了军——那时天下不稳,常年征兵,有人主动报名都算功劳一件,审查并不严格,虽不招女子为兵,但女扮男装很容易便混了过去。
任纤宜从无名小卒一路杀敌做到了千户长,期间认识了被承宁帝亲封为靖安侯、许他后人三代平袭爵位不降的云松竹,两人意趣相投、引为知己。
承宁二十四年,任纤宜因伤不慎曝光了女扮男装的身份,军中有人趁机要她“功过相抵”、逐她出军营,亦有上至靖安侯下至炊事兵的将士们为她求额外开恩。
承宁帝念及任纤宜过往军功,折中调和,罢黜任纤宜官职,但册封其为襄宜郡主、享食邑千户、在天下平定之前为稳军心继续于原职领兵。
同期,在靖安侯的私下建议下,承宁帝发布诏令,表示若军中仍有其他女扮男装者,趁此时机可自陈身份,朝廷不罚、不遣退、恢复其身份、名誉传至乡里、入地方志记载其功。
后来那些自曝身份的女兵由任纤宜一同带领。
直至次年,天下渐稳,任纤宜和云松竹带兵回国都长陵面圣,暂不用再领兵上阵。同年,承宁帝下旨赐婚靖安侯与襄宜郡主。
封雁秋在南姜收到师妹的信后,匆忙横渡陵江北上,打算带她回玉章山地宫。
“我当时还以为她不是自愿的。”白发苍苍的封雁秋回忆道,“可她是自愿的,她真喜欢上了云松竹。我很生气,我们离开玉章山时分明说好了,将来要一起回去,和师傅一起埋在地宫里,可她却要为了一个男人留在长陵……那时我太年轻,太决绝,说话也不好听。”
那时封雁秋气急败坏地对任纤宜说:“好!你不跟我走,那我们从此恩断义绝!你就在这长陵城做你的襄宜郡主、相夫教子,我继续到南姜山里去做我的乡野村姑、孤独终老!玉章山都别回去了!别说玉章山,从此我再也不过陵江,我们俩就此各分南北老死不相往来!”
封雁秋那时是真决绝,说完就跑,她轻功了得,在武艺上唯有这一项超越了师妹任纤宜,任纤宜愣是没能追上,后来数封信件按着原来的路径送去南姜,都没能得到封雁秋回音。
听封雁秋说到这里,云清晓忍不住插了下嘴:“那……前辈,您今晚算是过陵江了吗?”
封雁秋顿了顿,笑道:“我并未下船,船离岸边尚有一丈距离,自然并没有过陵江,也就没有食言,不是吗?”
封雁秋觉得如今的自己颇有几分风趣,但年轻时她没这么圆滑、看得开,只觉得遭到了师妹背叛,除非听闻师妹和那靖安侯和离,不然绝不肯再与任纤宜联系。
不过和离的消息没听到,只从任纤宜单方面的书信里得知,承宁二十七年时她剩下了一个儿子,取名云振庸。
那年任纤宜二十八岁,封雁秋三十岁。
又过了七年,封雁秋总算接受了她与师妹不能一辈子走同一条道的事实,于是她回了任纤宜的信、祝她平安顺遂,又说那封回信便是结局,往后她不会再看任纤宜的书信、亦不会再回信——她仍然决绝,觉得既然终究陌路,那不如再也不要有来往,藕断丝连毫无必要。
同年,封雁秋在宛姜临界的山里捡到了五岁的桑榆晚。
桑榆晚,云清寒和云清晓母亲的名讳。
不过她原本不叫这名,也不是这个姓。
桑榆晚出身贫苦,家里孩子多养不起了,爹娘便想把长得最俊俏的她高价卖给想要童养媳的人家,桑榆晚偷听到了爹娘谈话,索性就偷了家里剩下的一半烧饼跑进了附近的山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每天在山里溜达,吃烧饼喝山泉水,烧饼吃完了就随便摘果子或者看起来能吃的野菜,打算什么时候饿死或者被毒死了那就了事。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被饿死或是吃到有毒的东西,先遇到了一头熊。
封雁秋救了被吓傻的桑榆晚,然后就被邋里邋遢的小姑娘缠上了。封雁秋问她姓名,桑榆晚正巧看到桑树,就胡扯说自己姓桑,名字叫三丫。
封雁秋没见过那么能缠人又嘴甜还能倔强跟着她走山路的小姑娘,正好那年已经自诩放下了师妹这个唯一的牵挂,她索性便应了小姑娘那句师傅。
小姑娘喜出望外想要师傅给自己起个正经名字,封雁秋哪干过给小孩起名的事,索性翻了翻书,找到一句挺顺口的诗,更深的有没有什么蕴意也懒得管,就把小姑娘的名字定为了桑榆晚。
那年承宁皇帝早已去世,永安帝即位,是永安四年。
封雁秋带着桑榆晚在南姜、陵江以南的大宛境内到处游走,没提过玉章山地宫和自己曾有个师妹。
三年后,封雁秋和桑榆晚救了一个小乞丐,那小乞丐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