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我们来日方长
太近了。
荣璟甚至能感觉到闫琢说话时扫过皮肤的细小气流。
他整个后背变得僵麻,几乎是应激般猛地大力推开了闫琢,绕是闫琢早有准备,说完话先一步放开了他,还是被推的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的目光瞬间更加冷沉几分,他静静看着推人之后僵在原地的荣璟。
“抱歉,我......”荣璟保持着推人的姿势,半晌才收回手,有些尴尬地开口。
“以前忍我挺幸苦吧。”闫琢打断他的话。
荣璟抬了抬头。
闫琢往后又退开一些,坐在办公桌边缘,长腿支地,从桌上一个精致的铁盒里拿出一根烟在指尖把玩。
“当年跟我牵手的时候,我亲你的时候,应该挺煎熬?或许会有一些恶心反胃?”
他看着荣璟,“吐过吗?被我碰了之后?”
荣璟嘴唇颤动,“没......”
“说实话,”闫琢把烟咬在齿间,从兜里摸出一个银色打火机来。
咔。
火机盖打开,发出清脆声响,荣璟心头跟着一颤,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呼吸十分困难。
他硬着头皮道,“没,没有。”
“所以让碰,是吗?”
荣璟犹豫了几秒,点点头。
闫琢笑了一声。
即便不敢看他,荣璟也能听出这笑里的嘲讽意味,他急忙补充道,“真的,我刚才只是条件反射,不是因为你。”
他咬咬嘴唇,“对不起。”
闫琢点燃了烟,在慢慢飘散开的白色烟雾中,他盯着荣璟看了很久,又垂眼看向手中摩挲的火机。
火机是六年前荣璟送的,机身银色外壳的右下方有一丛木槿花——荣璟亲手一笔一画拿小刀刻上去的,很丑,要不是荣璟说,闫琢根本认不出来那是木槿花。
“本来想刻个“璟”字,”荣璟当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想了想太招摇了,就用了木槿花来代替,‘槿’通‘璟’,我是不是很聪明!”
“一个前鼻音一个后鼻音,你这语文体育老师教的吧?”闫琢笑着说。
“啧,差不太多,”荣璟摆摆手,“反正你知道它代表我就行了。”
荣璟还说他查了木槿花的花语,有永恒的意思,他希望跟闫琢的感情能够长长久久。
热恋期的少年当然是男朋友说什么便信什么。从暗恋到剖白心意,到追求被拒绝,又到柳暗花明得到荣璟的回应。
闫琢尝遍了喜欢一个人时那酸涩甜蜜的滋味,因此他格外珍惜跟荣璟之间的感情,也计划过他们的将来。
彼时谁又能想到他珍而重之的感情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呢?
闫琢眸底嘲讽之色更浓,他合上火机盖子,起身伸手捏住荣璟夹克外套的拉链。
荣璟全身绷紧,但忍住了没动。
拉链慢慢被拉下,底下仅着的白色毛衣露出来,荣璟感觉到毛衣边缘被挑开,闫琢的手伸了进来。
他的身体无法自控地开始细微颤栗。
荣璟握紧了拳,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毛衣下的那只手上,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但闫琢基本没碰到他,只把一个十分冰凉的东西塞进了他的裤腰间。
是那个打火机。
随即闫琢的手撤离。
“不用道歉,又没准备原谅你。”闫琢弹掉指间长长的一截烟灰,“来日方长,我这个人惯于睚眦必报,日后会从你身上一点一点找回来。”
言罢,闫琢没再看荣璟,掐灭烟,把烟蒂扔进烟灰缸,大步离开。
“出来请关灯,谢谢。”
玻璃门打开又闭合,很快空气里只剩下还未消散干净的寥寥尼古丁味。
荣璟一个人站了很久,终于手动了动,从腰间取出已经染上自己体温的火机,而后抖得好似得了帕金森的手捡起闫琢抽剩的半截烟蒂,又重新点燃了它。
荣璟不怎么会抽烟,第一口就呛了个死去活来,烟雾伴随着咳嗽从他鼻孔和嘴巴里不受控制地一股一股喷出来。
“哎,操!”荣璟赶紧扇了扇,感觉自己像个要喷火的怪兽,但他还是一口接一口坚持没停。
“我这人记仇。”
耳边回响着闫琢刚才的话,荣璟扯扯唇角,他确实忘了,直到刚刚,遥远的记忆之海慢慢往前翻涌,这才想起对方的确是很记仇的性格。
而且他早就领教过。
少年时,荣璟还是富贵家庭里的一位大少爷,就读于明城有名的私立高中南理。
与南理齐名的是位于明城北边的德誉实验高中。
这两所学校的共通点——都只招收家庭情况优渥背景深厚的学生,区别在于南理是纨绔的聚集地,而德誉却盛产精英学霸。
纨绔们看不惯德誉那群父母口中的“别人家孩子”,精英们也瞧不上南理不学无术只知道挥霍家产的那帮头脑简单的败家子。
因此两所学校互不顺眼,摩擦少全赖于相隔太远。
那是高二快结束的时候,荣璟跟一帮哥们旷课骑着机车晃荡到了明城北边。
正值初冬,天气已经染上深重寒意,浪乏了的少年们都不想再在外面吹老北风,正好Q上有网友喊荣景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