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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问:“怎么不问到底赶上了没有?”
乌灼说:“你很开心。”
意思是不用问,一定赶上了。
郁汀怔了怔,在这个面前,他好像无所遁形。
“你有点可怕。”郁汀抱怨似的开口,“总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其实从很早以前,最开始认识的时候,郁汀就隐隐察觉到这一事实。但这样的话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很容易伤人。但现在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是那种……比亲近还要近的朋友。
乌灼一动不动地看着郁汀,他说:“因为你表现得很明显。”
大多数时候,乌灼说的都是实话。他不想骗郁汀,没有必要。
郁汀觉得被嘲笑了,说自己太容易被看透了,他仰起头问:“乌灼,那我现在在想什么?”
郁汀抱着不服输的精神和乌灼对视着,话说出口后,越想越奇怪。
好一会儿,乌灼说:“不知道。”
郁汀松了口气。这个奇怪的、不怎么像朋友之间的对话终于可以结束了。
然而,乌灼又经过了片刻的思考,他很少用疑问的语气,现在却问:“是在想我吗?”
郁汀:“……”
脸烧起来了,甚至多了传染性,从郁汀的脸传染到了乌灼的耳朵,只是乌灼没有郁汀那么明显。
两人又对视了十多秒。郁汀看到乌灼漆黑的眼眸,宛如连光都穿透不了的深海般波澜不惊,现在却清晰地倒映着自己。
两人同时偏过了头。
不过郁汀的动作幅度很大,死死咬住了唇,乌灼偏头的角度很小,但这是他难得一次的回避。
好一会儿,郁汀的脸总算降温了,他偷偷转回头,又一次和乌灼对视。
像是触了电,郁汀同手同脚地跑了。
没走两步,又被抓住,因为他还是半个残废。
*
乌灼回去是在凌晨十二点,他每天会固定在这个时间打一次卡,检查污染物的状况。
检查完后,乌灼没有回宿舍,而是朝白铁森的办公室走去,他有事找他。
穿过走廊时,迎面撞上一个人。
“乌灼!”
一个清亮的女声叫住了乌灼。
周勤勤记起几天前发生的事。
那天傍晚,她正准备下班,乌灼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出示了一份公园与槐树的视频,让她使用超能力,制造一份这样的影像。
周勤勤吓了一跳,对方简单地解释了,说是工作上的需要。
她的超能力是生成一个片段,可以用放映机播放,就像是一场全息电影,播放完后即时销毁。但她的能力不够强大,制作不出多复杂的幻象,时长也很短,只是在防治所进行大规模工作时负责外围的警戒,以及必要时刻遮掩超能力和污染物出现的痕迹,糊弄一下普通人。
乌灼提供的视频不算复杂,是一段近乎静止的画面。槐树作为画面中心,只是背景,没多少人在意。虽然周勤勤不知道这个普通的地方和污染物有什么关系,但乌灼的权限很高,在工作状态中可以要求防治所的所有人配合自己,她还是立刻制造出了乌灼所需要的影像——只能维持三分钟。
直到今天,周勤勤负责晚间值班,才收到所长的消息,自己解决了一个强大的污染物。
根据报告以及事后对污染物尸体的分析,这个通过通过槐树作为锚点,来到地球的是一个S级污染物。作为解决那次突发事故的唯二工作人员,周勤勤获得了一大笔奖金。
加班三分钟,幸福一整年。
但周勤勤受之有愧,她都没亲眼见过这个污染物,只是在防治中心生成了一段三分钟的影像,交给了乌灼,全程由乌灼负责解决,就能分到这么多钱。
白铁森所长微笑着肯定了她的功劳,说是她应得的,只是不能声张,防止别人对此有异议。
周勤勤保证自己绝对不走漏风声。
所以在撞到乌灼时,她简直像是看到了恩人:“所长在里面等你,应该是问上次污染物的事。”
“谢谢你了!”
乌灼朝她点了下头。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白铁森坐在桌子后面,正在翻阅那场事故的报告,其中有一半是乌灼写的,另一半是负责事后清理现场的工作人员以及研究污染物尸体的研究人员提交的。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后,白铁森抬起头,看向乌灼,与面对周勤勤的和善完全不同,他的面色严肃阴沉。
“你不该那么做的。”白铁森说,“很危险。”
乌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次事故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污染物的能力与病态的精神传播相关,吸引了目之所及的所有普通人,事故规模很大。乌灼解决污染物的速度很快,但在场的人太多了。而周勤勤制造出的影像难以应付这么复杂的状况,如果她的超能力能在精神异动的情况下隐瞒那么多人,根本不可能评级那么低,只是负责外围的工作。
就像乌灼现在常用的背包,周勤勤制造出来的影像实际上是一个存在时间很短的外置型超能力,化作实体后就可以被别人使用。
但别人使用这个超能力的效果不会强于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