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喝足水方可上路
后宅的阿桂姑娘忽然就断气毙命了。真的与我家军爷无关呐!”那军士急忙撇清周家校尉与阿桂身死的关系。
季通脑子里有股绳缠缠绕绕,好似明白,又好似有些晕。他那未过门的媳妇怎么就死了呢?霎时间无名火烧的心疼,胸如风箱,那气血竟自己搬运了起来。
季通只觉得浑身燥热无比,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抬手就要一巴掌拍死这个军士。
就在此时小楼骑在马上唤道,“季壮士,莫要迁怒于此人。我们走出沙海,什么都还不清楚。你还是速速赶过去看看是个什么事态。”
季通听到小楼的声音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放下了抬起的手。“滚回去当值!”
季通也不管那松开的缰绳,前头带路。军马倒是慢慢地跟在了后面,它要比季通还熟悉这小镇。
几个街道弯弯绕绕地走完,他们来到了酒肆的街口。那酒肆老板两眼无神,傻愣愣地看着周燕朗拿着另外一套麻衣塞到了自家婆娘手里。
周燕朗唉声叹气地说,“桂儿命苦,若是与我早早成亲冲喜,也许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那季山塘去沙海中缉匪九死一生,怕是有去无回。如此倒好,两人做了同命鸳鸯。大娘你也莫要悲戚,快快穿好这麻衣,将桂儿的尸身送走。不然她这么一直停在家里,也不是回事不是?”
那老板娘木然地接过周燕朗手中的麻衣,披到了身上。
季通从街口疾步走了过去,他皱着眉看着此情此景。心中还在怀疑是周燕朗贪图阿桂的美色,要用诈死之法把那小娘皮送走。但他们也不知自己归期,季通又觉得没此可能。他走到了酒肆老板的身前,想了想,还是用晚辈之礼敬道,“丈人,某家……我……回来了。”
那酒肆老板两眼无神地抬起头看着身前的札甲壮士。周燕朗也目瞪口呆地看着毫发无伤的季通,眼睛眨么眨,不知道说什么。
忽然间,酒肆老板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声大喝,“你这浑人。是你害死了我家桂儿,你看看你这嗜血杀人的模样,怎么能配得上我家闺女。我家闺女听说周校尉退了亲事,茶不思饭不想,只怕要娶自己的是个歹人。如今真让她猜着了!你说要娶她之后,孩子身子就越来越弱。哪知……今天早上……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走了……你这个杀星……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说罢那酒肆老板就使劲拿拳头捶打季通的胸口,砸得那札甲哗啦哗啦响。
那酒肆老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干柴,季通也不觉着疼。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季通想到了自家之事。
那归元真人说仙玉夺人气运,冯家遭绝门户,自己本就孤苦无依,父亲出征未归,母亲病体早丧。自己唯独说了句要迎娶这阿桂小娘,莫不成就因这句话害了她不成?
那老板娘看到季通两眼无神,不知想些什么。但是她清醒了过来,拉住了满手是血的酒肆老板。“当家的!当家的!你别这样!是咱家的桂儿命不好,享不了那渔阳城的清福。你快停手,莫要打官家了。”说着说着二人就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周燕朗慢慢挪步过来,斟酌地低声说,“季兄,某……没能招呼好他们。还请恕罪!”
季通颤着嘴唇长吁一口气,“与你无关。我且去屋里看看那阿桂。我们……我们也未曾见过……你说?你说她怎么就死了呢?”说罢他也不理会周燕朗,直直地往那酒肆的后院走去。
小楼和杨暮客就站在街口远远地看着,大致也明白了事情的因果。
这小镇的一切都在小楼的阳神知觉下,看到了院中的枯树,明悟在心。对着杨暮客说,“那院中的桂花树乃是数百年前飞走的一片月桂树叶长成的。如今你师傅把那树心塞进了你的体内,那飘落在外的月桂树叶也就没了根系。想必那家的姑娘是与这桂花树魂木相连,桂花树枯了,她命数自然也就尽了。”
杨暮客抬头看着马上的小楼,眼中尽是不解。想到,师傅说牵魂木心,怎么又变成了月桂树心?
小楼却能听见杨暮客的心声,解惑道,“牵魂月桂,长生蟠桃,大梦菩提,火炼扶桑,黄钟李子,有灵人参,天雷箭竹,此乃七种先天灵树。”(这个世界没有月亮,月同等于肉,为活物的意思。)
杨暮客听完小楼的话一阵烦躁,这话岂不是说我才是害死那阿桂姑娘的真凶?
小楼也不理会杨暮客的胡思乱想,她继续用法相看着,七情六欲,细细体味。
那季通走进了西厢,看到了躺在土炕上的尸身。
阿桂穿着粗布长裙,晶莹剔透的脸上没有血色,长长的睫毛挂在紧闭的眼皮上。原来这就是我那未过门的媳妇,季通慢慢地朝着阿桂的尸体走过去,坐在炕沿上。手拿起那阿桂冰凉的小手,摸起来和那杨暮客肉胎的胳膊一样。冰凉的。这才死了这么一会儿人怎么就这么凉呢?他伸手摸了摸阿桂的脸庞,滑腻腻的,像是缎子一样。
季通看着那少女清丽的面庞,轻声说着,“我……我也没想着强娶你。再怎么说……我也干不出那强抢民女的事情。”
房中久久无言,直到季通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呐……对我好的人都死了,都死了啊……你说你跟我面都没见过,怎么就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