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雨飘摇如坦途,祛病色心难解
紧抓住公子的手腕帮他按压穴位放松。
“见过……道长……”
杨暮客露出白牙一笑,“这蛊虫可在这条腿中?”
老郎中点头称是。
“请郎中在其大腿内侧开个小口,一指节宽足矣。”
只见那郎中取出一根硬针,在手指尖不停搓捻,从那腿上一挑,一个小口张开,红色的血液渗出。
杨暮客右手伸进袖子摸了个空,换手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香和一个火折子。打开火折子对口一吹,点燃了香。对着那伤口凑近了,渗出的血液慢慢变成了黑紫色,一只怪模怪样的蜣螂从那口子里爬出来。
此刻房间又开始左右倾斜,那抱着柱子的侍女哎呀一声碰着了头。坐着的郎中也收回手按住椅子卡扣挡板。
众人皆看着只有小道士稳稳站定。呼,一口气喷出。那蜣螂被杨暮客的吐息定在地板上,糊成一滩。
按住挡板的郎中瞪大了眼珠看着那死掉的蛊虫,又抬头看了看仿佛钉在地板的道士。“后生可畏,不知道长何处修行。”
杨暮客龇牙一笑,“不过是读了些书,自家修持的小居士。”
郎中点点头,也不再问。
几个呼吸,风浪缓下来后,杨暮客一把抓住了那个侍女的胳膊。
“姑娘,外头查案的捕快现在是我家的护卫。所以跟我出来一趟。”
那姑娘有些吃惊,但也不敢挣扎。踉跄着跟着道士出了房间。
“他们这户的人都在哪里?”
“全都安排在厢房。一共两个家丁,一个护卫,还有一个小主,一个侍女,那小主的母亲在另外一个院子,也控制起来了。”
“我们过去吧。有些事交代一下即可,不要干预过深。”
听了这话季通即刻解开卡扣,前头带路。房门打开的瞬间,一道电光撕开昏暗,杨暮客与季通的影子落在地板忽大忽小,里面的人好奇地看着门口。
这厢房中不止那何公子的家人,还有船上的警卫。警卫抱着短刀静坐在椅子中。
床上一个小孩抓着捆着自己的安全绳,侍女则放长了安全绳用怀抱护住他的头。
杨暮客牵着那个侍女走进房间,把她按在一张空椅子上。铛地一声放下挡板,转头看着季通系好安全绳。
他环顾房间,清清嗓子,“贫道乃是此位壮士家主,想必何公子与诸位说过贫道的事情。贫道姓杨,字大可。诸位可以叫我大可道长。何公子中毒是有人故意投毒,令贵公子中毒之人就是这个侍女。”
有人怒目而视,有人幸灾乐祸。闭眼休息的警卫也打量了一下,默不作声,将怀中抱着的短刀换成双手持握。
不待其他人发声杨暮客继续说道,“但……真正犯人并非此女,而是另有其人。因为何公子所中蛊虫,乃是房中添乐之用……”
那被束缚在椅子中的侍女听了这话小脸通红不敢抬头。
“有人知晓何公子体内有虫,用了慢性毒药,却未料想此毒早发。想必到了岸上,自有官家接手,所以此事我们也不再追问。有劳这位警卫,看好这些人。”
那个警卫盯着少年道士应声称是,“不能起身施礼,小人得罪了。”
小道士摆摆手,正巧看到那侍女怀中的小孩眼中怨毒,而那侍女则紧张不已。呲牙对着那小孩一笑,转身对着季通说。“山塘,此间再无我等之事。回吧。”
“是,少爷。”
出了房间季通将安全绳挂在护栏上靠着墙走,而小道士大步流星地走在道中。他早就发现了自家少爷走路顺拐,但不敢出声。
“少爷?这是夺嫡案?”
“谁知道呢?那孩子才多大,你信他自己能明白这事儿的险恶吗?”
“我听那家丁说他们都是何公子的伴当,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知人知面不知心,高门大院里的龌龊管他干嘛。这两日我师兄找过我没?”
“找过。”
“她们这两日做了甚事?”
“小姐说她想起来她是做古玩生意的。说她来西耀灵州是为了收买造陆之前的虾元古物。”
杨暮客吧嗒下嘴,这让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看过的文章。切除了胼胝体的大脑会左右拥有不同的想法,并且都会自圆其说。
想来失忆也是一样。作为一个从万泽大州而来的商号大小姐,师兄很快就自我补充了设定。并且从设定上来看,她一定想起了不少有关于历史的知识。
杨暮客笑了笑,“她问没问买到什么货物吗?”
季通本就知晓二人身份,听见小道士打趣那女仙不由得顿了顿,匆匆跟上说道。“小姐这两日都在看书,修习古玩的学识。”
杨暮客听完好奇问,“那些物件都在我身上,我不记得有什么说文解物的书籍留在外面?”
“这船中就有坊市,自然有书籍出售。只是花销不菲。”
“不妨,过不了几日自有横财送上门来。”
说着二人便回了院内。
那些个雇来的婢女早就习惯海上航行,这样的天气也用不到她们。因风浪颠簸弄乱的院子,明儿一早她们自然出来收拾,所以睡的深沉。
玉香开了院门,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