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击鼓鸣冤,闹公堂预言
头弄得一乐,“你可知此架马车参与了拐卖人口的案件,受拐之人还是外宾。”
役使点了点头,“下官来府衙前已经获悉情况。”
通判指了指季通与何公子,“此二人便是苦主,如今告上门来。那你可知那马车的车夫与差役此时何在?”
役使再躬身,“下官不知。”
季通眉毛一挑,这要玩成无头案吗?天下的猪自是一般黑,这里盘根错节到底有何利益纠葛谁能说得清楚。
桌后的通判此时暗暗叹气,斜眼看了下那被撩开的门帘。将桌面玉盘内罗列的证词整理总结,对厅中内的人说,“此案乃是驿站内役使管教不严,驿馆玩忽职守,公器私用。嫌疑人为驿馆内马车夫,捕快即刻执本官所发文书前往追查缉拿。休堂……”
闻鼓声而来的杨暮客等人早就在外面看了有一会儿,许大人看到杨暮客嘲笑的表情便知事情不能就此了结。
“慢!”
堂外许大人引着杨暮客与小道童款款而来。
许大人指着笑而不语的杨暮客说,“这位贵人便是报案人的家主,这位是寻汤观弟子。”
桌后的通判肃然起敬,赶忙起身绕过桌案相迎。“不知二位贵人前来听审,有失远迎。不过此案当下已经休堂,不知二位有何指教。”
杨暮客忙摆摆手,“不敢指教。此案贫道乃是外人,家中护卫虽是报案之人,但与贫道无关。至于贫道与那何公子,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出言相助而已。倒是小道友的师傅不时将赶过来,与此案相关。”
那小道童瞪大眼珠看着杨暮客,“道长怎能信口开河,我可未曾言说家师要助你……”
杨暮客却煞有其事地说,“且听……”
周围的人都被这句话感染了,竟然都抻着脖子听外头的动静。
果不然,不过瞬息的功夫,呼啦呼啦的拍翅膀声,一只仙鹤落在了那院外。
凡飞羽之物皆为天妖,此乃这方世界共识。那仙鹤所驮之人也定是非同凡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只有杨暮客看到了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老头儿。
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慢慢悠悠地从鹤背上伸着脚尖下来。他提着衣袍,朝着里面的人嘿嘿一笑。
老道大步流星走进来,“贫道寻汤观厨青。见过大可道长。”
杨暮客掐子午诀欠身,“大可见过厨青道长。”
那道长走进堂内当四下无人一般,脱下外衣,抖了抖风尘,将外衣放在臂膀上又从腰间将一块玉笃抽出来。他递给那痴傻的通判,“席大人,请看。”
通判狐疑地接过。玉笃上写着:妖人曲栗,招摇撞骗,勾结外敌,祸乱纲常。现羁押于寻汤观,据其供词,涉案者人数之多触目惊心。遂寻汤观遣观中道士行走安定社稷。厨青道长南巡,全权处置与此案相关人士。附,曲栗于南勾结勋贵,谋何氏祖产,污蔑周王搜刮民脂民膏,为涂计国奸细作乱开方便之门。
通判知晓这曲栗是何许人,但这周上国王城之事,远在天边,如何与当下情形挂上钩。把何玉常跟曲栗案联系在一起,厨青的来意耐人寻味。
何氏祖产,是块香饽饽。如今继承人从海外归来,闻声而动者,谋划侵占其资财者又非独有曲栗一人……这周上国不知多少人眼红那多年无人分配的红利。
重点在于一个有趣的罪名,污蔑周王侵占民脂民膏。
此周王定非当今王上,当今王上不过而立之年,亲政不足五年,所做之事寥寥数件。如今大权乃是丞相执掌。那就是前主之事。事情还要往后翻,要牵扯多少?
想到此时,通判额头可见汗珠点点。
厨青慢慢从通判手中取回玉笃,微微一笑,将那玉笃插回腰间口袋中,再取一枚小剑。指尖点天地灵数,念周年执岁,向外一抛,大喝,“且去!”
杨暮客好奇地看着厨青道长的动作,未见其拥有法力,亦不曾感应有灵韵。
通判赶忙上前捉住那道长衣袖,“敢问道长方才所放飞剑乃是为何?”
厨青眉毛一立,“自是降妖除邪。”
只见那大城之阵感应有灵,嗡鸣启动。一柄诛邪光剑无人御使,自寻源而去。随后自有游神跟随记录,城中城隍法相起身着朱笔勾点。
那道院中宣讲的道士匆忙起身,敲响了道明钟。
巧了城中广播也响起,一女子道,“当下知州下令封锁关隘,为防止妖邪出城。请诸位民众于家中等候。周王城曲栗一众妖人霍乱朝纲,此时已经下狱,不日则问斩。而我城中亦有曲栗同党。若有军士上门检查,请民众配合检查,莫要起了争执。耽搁要事……”
遥远的风吹开了天,漏下了一缕光。灰色的云被嵌上一抹琉璃。苍白的雨在一瞬会闪耀五色光华。
一个身着华服的老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听到广播的声音后,他慌张丢下手中的信纸,仓皇向屋内逃。那一瞬间浑身长毛肆意生长,黑褐相间,身形开始变得细长。进屋的那一瞬已然变成了一只黄鼬。
飞剑携天地之威,随光雨落入那院间。稍停,剑尖直指屋内。破窗而入,五色光华。
煌煌雅音如是说,“奉人间之道,斩人间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