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进城记（一）

着嘴的金妮被忽悠几句便喜笑颜开。松开牵着情郎的小手，趁他刚转过身竟然扑上前，抱起筋肉牧师的身子不撒手了！弗伊尔只感觉有两坨软肉贴在后背，原本准备好的言辞哪里说得出口？幸好在二楼窗台看戏的加布里埃尔发话解围：

“金妮！他们两三天就回来了，先回屋穿好衣服吧。”

跑堂小娘听见自己老爹的言语，脸上立刻红成一片。赶紧松开手道了声“你要小心！”，急急忙往大门口跑。埃米尔大叔并不会放过揶揄小辣椒的机会，对着窗台上的老板喊道：

“你就让他们俩早点成婚吧！瞧把小丫头逼成这样！”

加布里埃尔却不恼也不气，弗伊尔这小伙子他早就看中许久，猛猛嘬了一口手上的卷烟，冲着楼下喊道：

“金妮，爸爸同意啊！只要弗伊尔愿意入赘，等他回来就给你们办事！”

一群老爷们笑作一团，和酒馆老板摆摆手动身上路。想不到这个年代还有乡村爱情上演，自然是不看白不开的。至于金妮回去如何与自己亲爹斗嘴闹别扭，那就是他们家自个的事情咯。

话说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阳光照在皮肤上仿佛情人的小手，暖呼呼舒坦得紧。打西头刮来的凉风没有半点火气，正好将赶路的烦闷吹散。通往葛拉芬松城只有一条大道，顺着走上十几公里就能到达。老马吃饱了肚皮气力十足，又有两个小子的加餐鼓劲，踩在黑黢黢路面上的脚步又稳又快。可安逸的好景不长，走不了几百米遇上黑路面被毁坏的地段，这老伙计立刻停住脚步，一边打响鼻一边冲身旁的俩个小子使眼色。

马库斯和弗伊尔哪里不懂它的心思？把武器别进裤腰带里，四只手齐齐搭在板车立柱上开始帮忙。老马得意地“恢恢”叫唤，慢悠悠迈开腿趟过满是泥巴和石块的间隙，游荡者那头使不出多少力气。倒是筋肉牧师抖擞臂膀，两只轮子碾上完好的路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正好和铁匠聊天的传教官吓得一哆嗦。

皮耶里回头瞧瞧只看见弗伊尔甩着胳膊喘气，这一车金属玩意肯定分量不轻。就算在圣城里能打造各种器具的铁匠也没几个，想来埃米尔大叔的这趟出行必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只是他一个老爷们，就不怕遇见劫道剪径的强盗？传教官心里想着，嘴上就直白地问出来。埃米尔大叔闻言笑笑，一指前方郁郁葱葱的林地回道：

“那可不？没有这两个小子帮忙，我可不敢一个人出村子。”

身高六肘尺的铁匠说得这话显得有些谦虚，马库斯和弗伊尔没长大前，一直都是老酒鬼和铁匠大叔搭伙出门的。只是这几年老酒鬼身子不如从前康健，才找来两个小子帮忙送货。他们站在原地扯闲淡，林地里面的家伙们待不住了。秋风传来悉悉索索的聒噪声，不多时就蹿出来七八只全身赤裸的“伪人”。负责护送传教官的两位战士见状，立刻收起脸上的微笑把刀剑拔出，一左一右靠近皮耶里，将他拱卫在中间。埃米尔大叔笑着对身后招招手：

“今天运气好！弗伊尔，领头的是个硬茬子，交给你了！小心些，别把它脑袋敲碎咯。”

连续几天忙活家里的鱼麦田，没机会敲打敲打别人脑壳，筋肉牧师手上的大锤早就饥渴难耐啦！出门前又被金妮撩拨激励一番，心里的火焰正熊熊烈烈。你瞧，这不是有送上门来的死鬼？弗伊尔把背包丢在板车上，左手盾右手锤走到铁匠大叔身前。

“怎么说？”

“领头的你来对付，其他的交给我们。”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胳膊长短的箭矢从俩人身后飞出，挂着风声直冲一只“伪人”的胸口。好似柳叶飘进水面般轻轻柔柔，箭头没入苍白的皮肉里，顺便把这倒霉蛋带倒。“伪人”头目仰脖吼了一嗓子，手下的那群没头脑嚎丧着奔向猎物。还没跑出几十米的距离，却迎头撞上了势如奔马的筋肉牧师。这家伙左手举盾顶在身前，凭借自个的体格竟然从“伪人”群里撞开一条通道，径直冲着领头的家伙而去。

被撞散的小弟们还在空中漂浮，又是一只箭矢呼啸而来，随机挑选一只幸运儿一起落地。马库斯满意地点点头---手弩虽然方便，却不如短弓用得顺手。旁边观战的两名中位战士有些懵圈，这帮乡巴佬说打就打一点都不讲究，不应该先站住阵脚，抛几句垃圾话再动手的嘛？

传教官皮耶里却在专心欣赏三人的配合，第三只箭矢钻进肉体的同时，铁塔般的埃米尔大叔已经走到“伪人”群边。老铁匠并没有拿出兵器，只是摸摸右手上的皮手套，对着不到自己脖子高度的对手挨个挥拳。一砸一个不吱声，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七八个“伪人”已经再也爬不起来。

这边的戏结束了，那边的表演也临近收场。和留手的埃米尔大叔不同，弗伊尔一旦决定出击便使出全力。十多斤的钉头锤被他抡得仿佛车轮一般，只能听见“嗖嗖”的风声哪里能瞧见影子。首先遭殃的是“伪人”头目的左膝盖，谁叫这玩意离筋肉牧师的右手最近呢。平地里忽然炸起一声闷雷，点点烂皮碎骨混着红色体液，往半空抛出一阵臭雨。等它抱住不成形的小腿跪倒，弗伊尔已经闪到他身后，又是一锤正中后心。巨大的冲击力把倒霉蛋带飞，“吧唧”一声摔在黑黢黢的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