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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些精细繁复的纹路实在难以刻画。

“那日我失落地坐在石头上，有一位先生途径于此，问我为何失落。”小若回忆道，“我说了缘由，他便说它可以帮我刻。”

“他问我要什么样子的？我说——岩王帝君要有威风的龙鳞，如刀的尾巴，比麒麟还要勇武好看的爪子......”

“他画给我了，但他说，这些并不是最有力的。麟爪固然威风凌厉，但在这繁华世内行走之物却不是林间猛兽；纪念之物最实、也最虚，而世间最有力之物是人的双手，最值得信任之物是自己的思考。”

“所以...我才决定去翘英庄学茶的。”小若缓缓说道，“那位先生说得有理，物品最实也最虚...可我还是非常喜欢那天他刻给我的纪念币。”

说出此番话语又多才多艺还会刻币的人...“那位先生有没有留下名字？”我问道。

小若停了停：“他说他叫...钟离。”

“是那位感觉很有底蕴很有秘密的先生啊。”行秋凑过来。“既然那个纪念币对你是如此有意义之物，我们一定帮你寻来。”

“蜡轻浮水，此刻怕是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我望着水流不喜的河道犯愁，“但愿河涧石头滩涂多，能将那币拦上一拦。”

“也许没被冲远，缠在附近的水草上了也未可知？”行秋道。

想不到小少爷还有这样乐观的一面。

看着我不太相信的表情，行秋招呼我去河边蹲着，“古华派除了枪法剑法，门中人的小术也是很有意思的。比如这招专门寻水下失物的——纸鱼游水！”

不知他从那掏出的纸张折的小鱼，一入水仿佛真的活了一般，“我们只要在岸上等消息便好。”行秋自信满满道。

一刻钟。

两刻钟。

我蹲得腿麻几近要打哈欠了：“鱼呢？币呢？有这时间，东西不会漂得更远了吧。”

“嗯...”小少爷默了默，尴尬一笑：“好久没用过了，欣许是搜寻范围太小，这河面又太宽，看来我们还是该乘个小船从河道中一路往下游搜。”

“靠谱的提议。就一个问题...小船？”我道。

这四下瞧不见船夫，也没什么“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场景。行秋笑着指指我的冰神之眼，“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可不是什么踏冰渡河真君！”

“努努力嘛，小弟子~”行秋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长叹口气，开始试着用行秋交给我的古华瞳术要诀，召出剑身划过河水...

“瞳及身的延申，剑即瞳的延申。”以这样的方法牵引神之眼的力量，冰元素的使用果然较更纯熟上手一些。

从前我只会干巴巴的凝出块平面的镜子，如今感受到“如臂使指”的意识，凝结之物的形状似乎能随我弯曲成任意弧度...

“不错不错。”行秋在旁边鼓掌，“这是个冰碗？用来装元宵不错，就是太大了些。”

“装什么元宵？装的就是你！”我一把小少爷拽过来，和我一起四仰八叉坐到“冰碗小船”里开启漂流。

“哇，根本站不稳。”行秋想抓点什么，却只摸到平滑的冰面，“好凉快啊，应该叫重云来做你这个，他肯定喜欢。”

“赶、干活、快折你那种会寻物的小鱼！”我初次驾驶这个冰碗小船心有戚戚焉，“否则待会小船被晒化了我可不负责，一起变落汤鸡！”

“好，你掌舵，我来找。”行秋扒着碗沿，我扒着另一边保持平衡。

一时倒也顺利，分工合作相安无事。

就是似乎忘了点什么...

“唔，好像越来越快了，开慢点，我的纸鱼快游不回来汇报了。”行秋犯嘀咕。

我：“啊？我没加快啊...是水流它...”

它到头了。

天呐，这怎么是瀑布啊！！！

“行到水穷处...”我心如死灰。

“坐看云起时？你怎么有心情念诗啦。”行秋头也没回，还在等他的小鱼。

眼看避无可避，我一把将小少爷的手拉到船沿扣好，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淹没在水声中的——

“抓好！！！”

*

行秋：“啊——唔！！”

我：“哇！！咕噜咕噜——呸呸呸。”

行秋：“停下、快停下！”

我：“咕噜噜，这、这瀑布好像还是三段式的！！咕噜——嗝。”

好一个冰碗船大战荷塘瀑布激流勇进，溅起的水花全吸我肚子里了。

幸好有行秋的雨帘剑护着船身，才没有叫冰碗登时破裂尸骨无存...

然而三段瀑布啊、三段！饶是雨帘剑怎么防震，最后一段瀑布冲下去的时候，我这个新手冰船还是不负所望的散架了......

世界一下变得寂静，水压到耳朵里，脑子闷闷的。

睁开眼，是阳光透进水面被扭曲折射的光层，却离我越来越远...玩脱的话，会不会像游戏里一样，扣一点血条就完好无损地站在原来的岸边呢？

面前的光被遮住，好像是墨兰色的小锦鲤在向我游来。

好像又不是小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