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百鸟朝凤

左慈想象中的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的场景并没有发生，这让他有些尴尬。

“怎么，你小子不愿？”见王林迟迟没有回应，左慈声音仍旧平静，只是对王林称呼的变化却能发现，此刻他的内心并非像声音中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王林一脸为难，苦涩道，“林多谢道长厚爱，只是小子已拜得童老为师，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吾怎可该投他门！”

“小将军此言差矣！”听到王林的理由，左慈心头一松。

“且不说小将军本就是记名弟子，并未传承衣钵，况我道家之中，非吾道家弟子，不得入我道家门下，小将军只是作为贫道的记名弟子罢了！”

“即便老童知道此事，也并不会说什么，反而会替你高兴！”看到王林一脸挣扎之色，左慈接着说道。

听到左慈再次提起童老，王林不由得抬起头，有些疑惑，“道长，您与家师究竟是何关系？”

“哈哈哈。”左慈朗声一笑，“吾等与老童，正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年少之时，也曾交过手，结过伴，同行过一段路。只是之后吾入了道家”讲到这里，左慈眼中闪过几丝缅怀之色，真是值得怀念的从前啊！

“小子，你心中还有何顾虑？”左慈的出声打破了王林的幻想，刚刚听闻左慈所言，他正在畅想师父年轻时的快意恩仇，想必一定很精彩吧！

“既如此，小子王林，愿拜左道长为师，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王林思索片刻，虽心中还有些不愿，不过事到如今，他忽然有些明白下午刘晔归来时一脸兴奋地对他说的那些话，天大的机缘！怕指的就是这个吧！

“好徒儿！”左慈哈哈一笑，右手拂过长须。这大概是自己这辈子唯一收的一个记名弟子吧？修了一辈子道，也不知此世还能有飞升的机会嘛？

左慈眼中闪过几许落寞，很快又消失不见。

看着跟前的王林，左慈眼中透露出一股满意，本是为了前来见见刘晔，却不想碰到一块璞玉，似这等资质，老家伙还不满意嘛？

左慈轻咳一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王林，为师观你资质亦是万中无一，为何没被老家伙收入门墙？”

听到左慈的话，王林的神情有些尴尬，“左师容禀，弟子曾听童师说过，弟子年龄偏大，随童师学枪五年已是极限，再学下去，是祸非福。”

说起此事，王林就忍不住扼腕长叹，若是自己遇到童师之时年龄再小一点，怕是又是另外一番结局了吧。

左慈手捻胡须，沉吟片刻，“老家伙说的不错，学我者生，类我者死！你学枪五年，已把基础打的牢固无比，今日见你，中平枪刺之凶，就连为师也险些招架不住。”

王林神色黯淡，“终是难登大雅之堂高手过招，往往一招即可定下胜负。”

“痴儿！”左慈眼中满是痛惜，好好一个被童老头教成什么样了！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童老头没告诉过你，他就是此世间枪法技艺的巅峰嘛？他没教过你基础枪法吗？你练枪平时都是怎么练的？”

说起练枪，王林眉飞色舞，“基础枪法主要包括拦、拿、扎三种，辅以诸如点、崩、挑、拨、缠、雾花等动作。”

“其中拦枪是指对方兵器从外侧向我方进攻时，我方采取挡拨；拿枪是指对方兵器从内侧攻击我时，我方采取截拿防御； 扎枪是指在挡拨和防御之后采取进攻直刺。

随着王林的话声在屋内响起，左慈不住点头，基本功还算扎实。

“不错，可见平日是下了苦功的了。”王林话音落下，左慈出口称赞道。

“除了基础枪法，可还学过其他？”左慈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回师父的话，不曾。”王林有些苦涩，虽然童师常说，单凭这基础枪法，天下之大自己也大可去得。

可王林始终记得，曾于清晨窥得童师练枪，翻手之间，枪影绰绰，有百鸟喳喳，更有凤鸣之声响彻林间，端的是神异无比。

大抵是自己资质不够，无法修行此等精妙枪法吧！

左慈看到了王林眼中的苦涩，大袖一甩，“跟为师到院子里来。”

行至门前，顺手提起一杆长枪，此刻月挂中天，光芒洒落，铺满整个院子，闪耀着一股银光。

在王林眼中，此刻的左慈站在月下，一阵微风吹来，白发飘飘，一派神仙中人景象。

左慈手中一翻，院中一道寒光闪过，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吐纳，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时而如龙腾九天，气势磅礴；时而如灵蛇出洞，灵动异常。拦、拿、扎，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力度恰到好处，既展现出枪法的刚猛，又不失其柔美之处。

夜风似乎也被这精湛的枪法所感染，轻轻吹拂，带动着树叶沙沙作响，为这场无声的表演增添了几分自然的和声。

随着枪法舞动，左慈的动作愈发迅捷而有力，仿佛已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在夜空中穿梭自如。

隐隐之间，王林只觉得有无数枪影出现，化作一只只神骏的异鸟，高声鸣啼。王林不由得惊呼一声，“百鸟朝凤？！”

最终，左慈以一招力贯千钧的扎枪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