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不对劲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梦中从高空坠下，醒来被砸到地板上，后脑勺又挨了一斧子。

这是什么妖孽剧情？

“喂，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惊愕如烟散去，卫青低沉的声音回响在白书耳边。

也许是穿越到死者身体中的原因，即使后脑受到致命重击，他也没有感觉任何疼痛与不适。

渐渐清醒，白书伸手摸向脑后，一道恐怖伤痕几乎将整个后脑勺贯穿。

“他是诡！卫青大人，你快杀了他，我可是付了5枚银币的！”

见白书这样都没死，白戈不顾流血伤口，挣扎起身，面目狰狞的口吐飞沫。

然而下一刻。

砰—！

黄金子弹擦肩而过，一枪将白戈身后的白书卧室门轰碎。

木屑纷飞，棕黑色的喷溅痕迹，像绽放的黑色彼岸花，开满整个卧室。

卫青手持黄金左轮，枪口硝烟森然，侧头冷眸而视，

“你再废话，我一枪崩了你。”

“我……”

也许是被刚才的子弹吓傻，白戈眼神空白的瘫到在地，陷入呆滞。

灰袍一手抬枪对准白书，一手点烟，深吸一口后向街道喷出一团白雾，

“喂，那个死人，跟我走吧。”

卫青侧目而视，散发出凛冽杀气。

白书知道，如果他敢说“不”，下一秒那把黄金左轮中的子弹，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脑壳炸开花。

“好，我跟你走。”

既然没得选，不如配合些，总不能刚一穿越就死了吧。

况且对于这个家和父亲，他根本没有太多记忆，也没什么留念的……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两旁纷纷亮起昏黄灯光，一灰一红两道身影，在积雪中快速穿行。

白书低头插兜，消瘦身形在寒冷的冬夜里如烛火摇曳，飘忽不定。

【段评1：】

晶莹的雪面上，烈火呲呲燃烧，突然出现三个字。

白书揉揉眼睛，再仔细去看时，那三个字却已不在。

难道出现幻觉了？

【那个执灯者有问题。】

又来了。

和刚才不同，这次的字没有那么快消失。

白书停在字前，皱起眉毛：

这是……段评？难道说那个梦是真的？

他抬头看向四周，除了继续前行的卫青，街道上空无一人。

看来是真的了。

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一举一动，会变成梦境中那本诡书的文字，供读者观看。

而这本书读者留的段评，会以火焰文字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眼前。

白书脚踏过火焰文字，一边跟行一边冥想：

执灯者有问题？我当然知道他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他看上我这个死人什么了。

【段评2：他可能对帅男尸体有兴趣】

【段评3：楼上别瞎说，明明就是他饿了，想吃掉主角】

白书见到雪中新出现的两行火焰段评，干涩的眼角挤不出一滴泪水，

这些读者，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他停在原地，想看看读者那边是否还有回应，可十数息过后，雪面依旧平静如水，只是映着点点灯光。

看来是想多了，可能是碰巧。

白书松口气，刚要抬头向前走，却被一根冰冷的枪管抵住额头。

“你不对劲？”

卫青双眼如冰，看的白书一个激灵。

这家伙，不会发疯一枪崩了我吧？

白书咽口唾沫，却发现嘴中像含沙子，干涩粘稠，

“执灯者大人，你看到雪中的字了么？”

卫青眼眸向下，雪中除了两个人脚印，别无他物。

“雪中无字，你眼花了。”卫青收起枪，将烟吸尽，“看来你这具身体腐败的很快，这就出现幻觉了。”

见卫青看不见雪中字，白书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那些段评只有身为撰书人的他才能看见。

可是他刚才说的腐败是什么意思？

白书心中一惊，快步追上卫青，

“您的意思是说，我这具身体最终还是会腐烂？”

“不错。”

卫青又拿出一根烟点上，裹紧宽大的灰色风衣，头也不回继续说，

“借死者身体复生，失去痛觉，受到再严重的伤都不会死去，这种人被称作‘死诞者’。”

“虽然‘死诞者’拥有十分顽强的生命力，可死者终究是死者，最后还是会和那些埋在土中的尸体一样，腐烂崩坏，届时‘死诞者’体内寄宿的灵魂也会消散，归于虚无。”

归于虚无？

白书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死亡，从来都是生者惧怕的问题，没想到死者已逝，最终还是逃避不了。

“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么？”

“当然有。”

白书眼中闪过一抹微光，迫不及待的问，“什么办法？”

“死者缺的是什么？是鲜活的血和肉。”

“……你的意思是说，吃人？”

卫青站在街道尽头，看着眼前高耸黑塔，缓缓点头，“不错。”

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