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丁香结
倒是她身边儿那位少女挑起话头,“原来是南大人的掌珠。从来不在魏阳,未曾见过,倒是我们失礼了。以后南六娘定要与我们多多走动,好亲近些。”那少女说话八面玲珑,言语间滴水不漏,虽很是得体,可南嬨却不是很喜欢。
但也依礼还过,那少女接着道,“想来六娘还没和其他姐妹见过,我就与你介绍一番。”
那少女一一介绍,南嬨这才知道,方才那凤眼美人原来是鸿胪寺大夫于大人的嫡女,于成蕴。
其他两个都是殿中侍御史家的嫡女。
怪不得都奉承着那于成蕴,原来是这般缘故。
倒是那少女,是安远伯家的庶女,名叫裴书倩。
今儿这聚会里,少有的身份。可她似乎如鱼得水,众人都愿意卖她面子。
就连那瞧起来高傲极了的于三娘,也很听她的。
这厢正介绍完,那薛五娘就又领着两个貌美少女走来,一个弱柳扶风,纤纤弱质,如若出水芙蓉。一个袅袅婷婷,摇曳生姿,好似庭前海棠。
方才那四人中若说单凭容貌最盛,只有那于三娘,可论气质,便是那安远伯的庶女裴四娘,虽没有绝色容貌,却气质高华,端慧大气。竟是比许多教养得宜的嫡女更出色许多,要说在南嬨心里可较者,只有南嬨的二姐,南嫣。
薛五娘瞧着大家无聊,便提议作画,免得辜负如此春光。
南嫚听得,脸上露出不虞,嘴里嘟囔着“又是作画,当的谁不知道姓于的会作,又上赶着捧她。”
南嬨也轻笑起来,委实有些阿谀。
那于三娘听得作画,果然面上流露出三分得意。
对薛五娘也时而交流几句。一时丫鬟往来布置,搁置纸笔。
那于三娘像是早有成算,往前一站,就执笔开始了。
南嬨无意在这儿表现,只随意描了几枝桃花,便不再画。
一抬头,却不想先前与薛五娘一起进来的那两个少女正打量她,见她抬头,竟齐齐笑起来。
南嬨不明所以,那两个少女,把手里画纸一扬,南嬨定睛一瞧,也忍不住笑了。
原来那两个少女画的比她还简单,只用粉彩点了几点花瓣,也就结束了。
这时那于三娘还在画,南嬨打眼一扫,轻红浅绿,点点有情。于三娘的画是不错的。
就是匠气过重,少了灵气。
也就不再看,凑到南嫚跟前儿去,南嫚倒不似她敷衍了事,一花一叶,正是认真。
南嬨瞧着那桃树下竟还有两个小人,仔细一看,简直要笑出声来,瞧那衣裳颜色不正是她们两个。
南嫚见她这样,忍不住推她,明显的恼羞成怒。
这时于三娘画成,一片赞叹声起,一听就是薛五娘的声音,“三娘的画是魏阳一绝啊。只随意挥毫,就比我们高明不知多少。”话头一转,“据说庆承旨爱画,素喜风景。”
没头没脑的话,竟叫于三娘露出笑来。还嗔了薛五娘一眼。
说起庆承旨,就连南嬨这个刚到魏阳的小透明都知道。惊世绝艳的才俊。洪熙十年进士,官拜中书舍人。
听着好似没有什么,中书舍人不过六品,可中书舍人是真正的天子近臣。更不用说,当今圣上十分倚重这位大人。
再者今年大理寺少卿空缺,圣上常常派庆承旨前去督办,其倚重之心,可见一斑。
当然,让于三娘如此的,绝不仅仅是这些,自然是那位庆承旨生的过于俊美,且年龄也不大,刚过弱冠。
南嬨忽的想起幼时在书院里藏书楼总是能见到的那个少年,生的异常精致。父亲说他简直是经世之才,他日必成大器。
可后来再也没见过。
那少年开始冷漠极了,她凑过去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只自己看书,后来想是被她烦习惯了,也就时而搭理她两句,再后来会偷偷带她出去玩,给她买阿爹因为她乳齿掉落不许吃的糖果。
再后来,她只记得,少年最后美的让人难以忘记的笑颜。
确实难以忘记,就好像,那个笑容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却还记得他的样子。
时过境迁,儿时美好如过眼云烟,只有特定时刻可以回想,平日再难翻找。就如现在,她也只想起那少年说他姓晏,旁的再也没有了。
南嬨想,这个庆承旨再怎么俊美,应该也没有那个少年好看。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南嬨是这样认定了。
南嬨回神,那头几个人还在逢迎,只后来的两个少女在一旁欣赏桃花,南嫚也完了,只等画干,好收起来。
反正她也不是来与于三娘比拼的。
正此时,那裴四娘踏着莲步过来,纱裙上的那只莲纹轻水碧玉佩纹丝不动。
她脸上是温柔适度的笑容,瞧着南嬨与南嫚道,“以前没在魏阳走动,倒可惜那些好时光,没和你们一起玩耍。我想着过两天邀了你们一起往我家东面的庄子去,虽不是薛五娘家这桃花十里,尽是风情,但石竹连绵,可有几分新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给我这个薄面。”
南嬨秀美的杏眼微微弯起,显得无辜青稚。
“姐姐邀请我们一起是好事,我们没有不去。”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