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看着程泽失控的模样,江栩宁突然有些烦躁。
“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出去发疯。”
“至于那棵树,那是我种的。我不想让别人欣赏它,还用它的照片当头像。不可以吗?”
程泽却突然安静下来。
他弯下腰扶起垃圾桶和椅子。
江栩宁看着他一点点把他自己发疯破坏的一切尽力恢复原样。
不发一言。
程泽直到把地上的垃圾都打扫干净。
才开口。
“你不高兴砍了树没关系,我会再送你一棵。等你好了,我们一起种。还种在小院子门口。”
“那个院子是我送给你的,它只会属于你。我知道你在那里出生,也知道你在那里有快乐的童年,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外人踏足那里。”
“那天在医院打了你,是我不对。我折返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可是我不能和你说太多。”
顿了下,他说:“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给你。”
看着如此割裂的男人,江栩宁真想立刻站起来给他腾位置,让他躺下好好治治脑子。
不想把生命的最后的时光浪费在和程泽扯皮上。
她放缓了语气:“程泽,树我不要了。你走吧。这些年,和我在一起,难为你了。也谢谢你。”
难为你和我逢场作戏。
难为你顶着戴绿帽子的压力给我救赎,娶了我,还短暂的给过我一个家。
也谢谢你这么多年照拂我,也照拂我的妈妈。
江栩宁知道,如果没有程泽,或许当年被砸的就不止是她爸爸的灵堂。
恐怕她的脑袋也会被砸的稀巴烂。
因为他的庇护,她已经多活了这些年。
日子也过得很安逸。
还让她体体面面的送走了妈妈。
江栩宁很知足。
程泽垂着头坐在江栩宁的床边。
“我们还没领证,不算离婚。你还是我的妻子。”
他低声说了一句话。
江栩宁睁着困倦的眼睛笑了笑:“你先回去,等我这几天能起来走动了,我就回去和你把证领了。离婚说起来总比丧偶好听一些。许小姐等这张证件恐怕等的急了。”
程泽突然绷着脸拉住江栩宁的手:“我和许月如的关系不是你想得那样。”
“不重要了。”
江栩宁的喉头突然发痒,咳嗽起来。
程泽手忙脚乱的看着她吐出一口血来。
“栩宁”
江栩宁淡定的擦擦嘴巴,想了下还是笑了笑说:“她长的的确很像沫沫。”
程泽的瞳孔突然紧缩。
江栩宁接着说:“不过,说真的,她可没有沫沫那么可爱。”
程泽的下颌瞬间绷紧。
“程泽,或许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如果 ,我说的是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我们或许会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做你的朋友,我大概会比做你的妻子好一些。这些年,你也不会这么痛苦。”
“你都知道什么?”
江栩宁吃力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你放心,你一向都做的很好。你们都做的很好。”
程泽不说话。
江栩宁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喃喃自语:“爸爸死了。妈妈也走了。那年如果不是我让沫沫和我见面,如果不是我让爸爸拐路送我,或许一切都会改变。是我搞砸了一切。”
“程泽,无论你信不信,除却父母,那年没有救下沫沫,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赎清我的罪过。也不知道不久之后和她相见,她会不会怪我。”
程泽突然哽咽:“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都怪我,是我的错。”
药劲儿上来,江栩宁的眼皮越来越沉。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他为什么说都怪他。
在彻底陷入昏睡中的前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冷木香窜入她的鼻息。
仿佛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喃喃。
“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胸腔中骤然涌出一股浓重的酸涩。
可江栩宁再也没有力气回应。
无边的黑暗把她包裹。
程泽留在了医院。
江栩宁清醒之后,赶他好多次,他都充耳不闻。
索性也不再管他。
临近春节,医院里的病号陆陆续续的出院回家。
程泽推着江栩宁出门晒太阳。
“我带你去国外治病吧?”
江栩宁戴着米白色的渔夫帽,太阳光把她周身晒的暖暖的。
好舒服啊。
只是,这样好的太阳,估计也晒不了几次了。
她轻轻的笑了一声:“程先生,肤浅了是不是?”
程泽不说话了。
即便是没有医学知识,他也知道胰腺癌晚期意味着什么。
可是
江栩宁突然起了恶劣的心思想逗逗他。
“你准备把许月如怎么办?她可是怀着你的孩子。”
程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