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了
“不回,晚上有个夜景的拍摄。”
“晚上几点?”
“七点。”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
安静中,林知睿听到远远飘来的古筝曲。
她主动问:“你在外面吗?”
“嗯,有个应酬。”
林知睿总算明白余明远奇怪在哪儿了。
“你喝酒了?喝醉了吗?”
“当然没有,”余明远笑起来,“我酒量还算不错。”
虽然没醉,但几个分包老板挨个敬酒,他喝了不少。
此时站在包厢外的长廊上,低头看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锦鲤,听着包房里传来的古筝曲,嘴边的笑窝无意识地深陷。
刚才看到穿着汉服弹古筝的女生,余明远就想起林知睿来。
林知睿学过古筝,小学四年级就考完了十级,她画画也很出色,素描水彩国画的考级证书摆满了林总的书房,初中第一次拿摄影奖项,高中代表市里参加数学竞赛。
你看,她虽然被宠坏了,但她聪明努力又上进,她值得被所有人宠爱。
也值得被奖励。
喝酒带来的一点晕眩感,其实挺舒服,他轻声问:“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林知睿吐槽道:“又不是去国外出差,能带什么?”
“上次你说喜欢林姨新买的包,这里离SKP很近,想要什么颜色?”
林知睿脱口而出:“哪有人去北京出差带香奈儿的包回来当特产的?上海没有吗?”
余明远好脾气道:“那回上海买?”
“还说没喝醉?”林知睿乐了,“你现在回去继续喝,除了香奈儿我兴许还能拥有一匹马。”
余明远笑着问:“那匹马不会叫爱马仕吧?”
“真聪明。”
林知睿对名牌没什么执念,家里有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摆放林总的包包。
林总告诉她,奢侈品和车一样,更多的是身份和实力的具象化展示,用来给人镀金的。
就像上战场时身披的铠甲,铠甲越威武,越精良,获胜的概率才越大。
那是林总的战场不是她的,她喜欢透过相机取景框去看更纯粹的世界。
她的父母和家庭,教给她更多的是精神层次的富足。
可是他的哥哥,却想用金钱对她进行弥补。
富贵不能淫啊林知睿。
林知睿:“我能对你提点小小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他放轻呼吸,认真地聆听。
“我不要林总的包,”被黑加仑汁水浸染过的嗓子酸酸甜甜,“我要别的款式。”
就让富贵淫死我吧!
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很久,直到邹诚的手机电量发出警告。
邹诚拿回手机后欣慰道:“看到你们兄妹俩和好我就放心了。”
林知睿怔了怔,“和好?”
邹诚突然变得严肃,“你以为我和你妈妈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
林知睿避开邹诚的目光,咽了咽口水,“我们之间的……什么事?”
“睿睿,明远是真心把你当妹妹,他经历过的那些事,让他比别人更在乎亲情,在乎你。所以无论他曾经对你做过什么,出发点是好的。”
“我知道,你高考那年突然要去法国,除了你爸爸之外,也有明远的原因。”
林知睿的心随着邹诚这几句话高高扬起又重重掉落!
邹诚知道了?
所以林总也知道了?
知道她爱上自己的兄长,知道他明明对她只是兄妹之情却上赶着死缠烂打。
知道她因为羞愤和伤心一走四年……
林知睿手脚冰冷,嘴唇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邹叔,我……”
“在同意你去法国前,你父母谈过话,你妈妈这才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但对方没有接受你,”邹诚满脸心疼,“你爸爸说你很痛苦,你尝试过很多方法排解,可最终都失败了,所以你才决定离开。”
“那段时间你和明远你们之间非常不正常,你对他的敌意太明显了,明远对你似乎也有很深的愧疚。我和你妈妈猜测,应该是明远发现了什么,然后找到那个男孩,迫使你们无法在一起。”
在父母眼里,余明远把林知睿当亲妹妹疼爱,她当时才高中毕业,刚满十八岁,他怎么能允许那些“夏晖”靠近诱骗自己的妹妹呢?
“我能理解你,才刚萌芽的初恋就这么被哥哥亲手斩断,所以这四年你对他那么冷淡,甚至不闻不问。”
林知睿发冷的手脚渐渐回温。
她暗地里长长舒出一口气,佯装大度道:“都过去了,我早就原谅他了。”
“是啊,都过去了,你们都长大了,很多事情的看法比过去成熟,能互相体谅对方。”邹诚欣慰道,“你们能和好,我和你妈妈就放心了。”
“邹叔,”林知睿回过味儿来,“您今天来找我,又赶上我哥打电话,合着唱的是出双簧?”
“不至于不至于,”邹诚笑了笑,“明远打来电话纯粹是个意外,我今天其实是找你聊别的事。”
“开解完我和哥的心结,您不会还要继续开解我和林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