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
苦夏,周六,晚上9:15,由于停电,米花町一带陷入了全然的漆黑,照亮四野的唯一工具成了天边的闪电。
此时夏雨将至,闷雷滚滚,雷光闪烁,似乎预兆着这是一个不安稳的夜晚。
夏油樱刚从公共网球练习室回来,非常疲惫,再加上知道家人肯定在,所以并不打算从包里拿钥匙,她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响应。
这不合理,这个时候母亲应该在给自己准备宵夜,而父亲多半是在看球赛或者侍弄后院里的夜昙,至于哥哥……他最近很忙碌,连周末也不怎么回家,应当是不在的。
“难道是都睡着了?”夏油樱想当然地道,知道今天回来晚了的夏油樱微微吐了吐舌头,“糟糕,不会挨骂吧?”
她想着,从包包夹层里取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再轻手轻脚地进去。
屋子里也是一片漆黑,她站在玄关处拖鞋,却忽然瞥见开着的窗户站着个人!那人在电闪雷鸣前,格外醒目,把她吓了一跳:“谁!”
那人沉默着,浑身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恐怖的气势,显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过夏油樱在看清楚那人的身形后,放下捂在胸口的手,松了一口气,用半撒娇半抱怨的语气道:“什么啊,是哥哥啊,在就出个声嘛,不知道的还以为鬼呢。”
自从兄妹俩人先后步入青春期,他们之间的交流就相对少了,夏油樱对哥哥的态度也恶劣了不少,不复曾经的兄友妹恭,所以哥哥夏油杰不愿意给她开门也是情理之中。
夏油樱没有想太多,她将鞋子放入鞋柜,然后理所当然地去找手电筒。
“哥哥你也真是的,干嘛不把手电找出来,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也做不了……”夏油樱还是在抱怨,樱桃红的小嘴开开合合,全然没有在意危险的靠近。
不过夏油樱也没有迟钝到一点异常也没有发现,比如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血腥味是从厨房飘来的,难道是妈妈晚上专门给她做了毛血旺?
这种古怪的种花料理,夏油樱原本是不喜欢的,但前阵子看了个帖子,帖主本人表示自己突然变成了吸血鬼但又不想要伤人怎么办,下面有人建议吃毛血旺,于是有点中二的夏油樱就去尝试了,一试就停不下来……
如果是毛血旺的话,这点血腥也不算什么了。
“我本来打算放过你的了的……”夏油杰喃喃低语,“可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夏油樱察觉到身后传来的哥哥明显且炽热的气息,有些讶异,但她没联想到生死存亡,而是想到了自己私底下偷偷看的那些兄妹禁断小黄漫,难道哥哥他?
夏油樱小脸一黄。
然而她的脸色很快就变成惨白无比。
锐利的疼痛贯穿了她的胸膛,心脏破裂之后,血液开始狂涌,那种叫人战栗绝望的疼痛开始迅速蔓延开来……
夏油樱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黑暗中她视物不清,但也看得出来那绝不是刀刃,而是……人手。
是哥哥的手。
哥哥竟然手刃了自己?
这种离谱的展开,绕是熟读各种丧病漫画的夏油樱都接受不了。
她哥是疯了吗?人宇智波鼬灭族还知道放过亲爱的欧豆豆呢!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夏油樱那跟生了锈的齿轮般的声带开始运转了,“哥……你在做什么……”
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才导致她那温柔入骨的哥哥选择大义灭亲?如果不是大义灭亲,是她得罪他了?不可能啊,就算她这两年有些叛逆,也顶多算个嘴上逆贼。
“樱,不要怪哥哥……”夏油杰柔雅低哑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不知是否是夜色的缘故,竟然显出几分糜丽,“猴子都该死,你也不能是例外。”
猴子?什么猴子?我长得这么可爱,跟猴子又什么关联?
颇为自恋骄傲的夏油樱在这种时刻,还忍不住在心里计较这个奇怪的称谓。
不过这也不是夏油樱头一次从夏油杰口中说出“猴子”这个词汇,过去当他提到某个完全没有咒力的术师杀手时,他没控制住,满脸厌恶地说了一声“猴子!”
没有咒力的普通人都该死?夏油樱实在想不通夏油杰的逻辑,更不明白曾经温柔地将保护普通人当做自己使命的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樱也终于明白自己闻到的血腥味到底源自哪儿了。
那是爸爸妈妈的血的味道吧?
他们的父母也是普通人,所以也必须被杀死?
她哥,夏油杰……真是疯了。
生命力正从少女青春的身体里迅速流失,她的小脸惨白一片,原本樱红色嘴唇也变得宛如白色蒲公英,在骤然寒冷的空气中瑟瑟颤抖着。
“哥……”死到临头,夏油樱没有咒骂杰,而是想要求饶,想说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亲昵,发软的颤抖的身子就像是被暴风雨摧残的雏鸟,这本应该叫人动容,然而夏油杰眼睛一闭,收起所有怜悯,猛地将手抽出来,只听“噗”的一声,少女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大洞,而后她缓软倒下,鲜血流淌一地……
他曾经挚爱的妹妹,如今躺在他的脚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