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湖面诡影

“这……”

李修瞳孔收缩成针尖状，一颗心骤然提起，不安、忐忑、惊慌的情绪一股脑涌入脑海。

这……这石雕的眼睛！

什么时候睁开了？

自己进古庙的时候，这身穿道袍的石雕明明闭着眼，此刻却诡异的睁开眼。

抬着头，李修木讷的盯着那石雕。

石雕篆刻的是一个中年人，浓眉大眼，胡须垂落，长发飘逸，此时一双瞪大的眼睛宛若铜铃，不怒自威。

李修有种直觉，他盯着这石雕的时候，这石雕似乎也在盯着他，目光中没有恶意，带着仁爱、慈祥、关心……

“小修，怎么了？”

姥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修摇摇脑袋将那种虚无缥缈的想法抛在脑后，回应道：“没啥事，可能是我记错了，咱们走吧姥姥，去十里铺！”

天气转晴，二人的斗笠和蓑衣都用不上了，李修用麻绳打包好背在双肩，便一起出发十里铺了。

十里铺距离此地有三十里，徒步二十里便到了老鳖湖，乘船十里过了老鳖湖，对岸就是十里铺。

清晨，古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都是靠着老鳖湖打渔为生的渔民，肩上背着硕大的鱼篓，将早起捕到的渔获送到县城里去卖。

当然，老鳖湖岸边也有做鱼货买卖的生意人，不过收鱼的价格是打了折的，如果想卖多钱，就得走五十多里路到县城去出售。

老鳖湖外的古道，处在太阴山、太阳山中间的大片林区中。

古道不过两米多宽，此时来来回回的行人络绎不绝，两旁佳木葱茏，百花齐放，时不时有惊鸟飞天，蛇虫过路。

二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李修和姥姥一大早出发，一直到中午头才来到了老鳖湖东岸。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时间来到了饭点，再加上中午捕鱼本就出力不讨好，很多渔夫都已经收工回家吃饭了，只有零碎的渔夫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至于靠岸停歇的渔夫，那就更少了，三三俩俩没几个人。

“大哥，顺路走水不？”李修找上了一个身强体壮的中年壮汉，这个年龄的渔夫走水最有经验，体力也好，是船夫的最佳人选。

中年壮汉嘴角上扬，眼睛飞斜瞥了他一眼，“走水可以，你能给多少钱？”

李修略一沉吟，开口道：“三十一趟走不走？”

闻言，中年壮汉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本以为逮到了狗大户，可以宰个盆满钵满，结果却发现是个懂行情的乡邻。

摇了摇头，中年壮汉开口道：“三十不行，这十里水路一来一回得大半天，三十都还不如我捕鱼来钱快。这样，我也不宰你，你拿五十块钱，我送你一趟怎么样？”

李修眉头微蹙，直接拒绝。

开什么国际玩笑，三十走一趟老鳖湖价格虽然不高，可也绝对不低。如果赶上十里铺渔民回家顺路的，有时候块钱就能成，有些性情憨厚的渔民，顺道都不要钱。

五十还不宰自己，真当自己小白呢！

不远处，正坐在船上啃黄面窝窝头的张老汉支起耳朵，听到了三十块钱走一趟，站起身大叫道：“小伙子，三十是吧，他不拉你我拉你，啥时候走？”

李修循着声音看去，不由得有些迟疑，这渔夫得有七八十的高龄，面黄肌瘦带着几分营养不良，头发稀疏没剩几根了，看那胳膊腿和竹竿似得，李修还真怕船划到一半把他累死在船上。

似乎看出了李修的担忧，张老汉咧咧嘴笑了，露出满口大黄牙：“小伙子，别看老汉我年龄大，但是经验老道技术好啊，这老鳖湖往来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绝对没问题。”

“你就放心吧，上了我的船，保证你上岸！”

看着老渔夫拍着胸膛保证，加上李修心急如焚的想要去十里铺治病，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姥姥您慢点……”

来到老汉的船边，李修先是双手搀扶着姥姥上了船，然后自己也上了船，开口道：“老规矩，到了老鳖湖对面付钱，没问题吧？”

老汉点点头，浑浊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李修，表情有些奇怪和诧异，不过却也没说什么，拿起船桨撑着船离了岸，在湖面慢悠悠飘远。

“对了……”知道到对岸还得一会，李修想起了那位老中医，向着老渔夫问道：“大爷，十里铺镇子上有位很厉害的中医你知道吗？专治疑难杂症，医术了得。”

“你说的是赵王李吧？他出名得很，十里铺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张老汉一边撑船，一边解释道：“赵王李大师不只是医术了得，还精通风水占卜，驱邪捉鬼的本事，厉害得很，十里铺的人都称呼他为三叔。”

“风水占卜？驱邪捉鬼？”本来满怀期待的李修，听到这医生装神弄鬼，蹙起眉头心里泛起了嘀咕。

“怎么？不信？”

张老汉撇撇嘴：“镇子上有户人家姓路，当家人叫路田，他可是十里铺出了名的有钱人，十里铺首富，三十年前他家里发生了一件事，三天死一人，连死三人！”

“死的人分别是他的儿子、女儿、以及媳妇，而且每人死亡日子都隔三天，邪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