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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地将支援残月的黑衣守卫吊起,悬在梁上。
此人,正是“临阵脱逃”的师兄平沙雁!
“我乃江湖大名鼎鼎的琴心三叠道初成的丈夫——平沙雁。”
平沙雁从房梁上轻飘飘一跃而下,手脚与腰身上皆缠绕着繁复错乱的麻绳,这正是盗帮平沙雁亲创的武功。
平沙雁呵呵笑道,“残月,好久不见。”
残月被麻绳困住,奋力挥剑斩断,却已经离古鸿意二人很远,错失了一个杀死“白幽人”的良机,残月愤恨道,“平沙雁,你又来坏我的事!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平沙雁神情淡淡,“那便来杀我。”
“呵,我要先杀了他,没空和你周旋。”
平沙雁不慌不忙,微微一笑,
“残月,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梅三叠亲手撕了与你的婚约,而是跟我这个贼私奔了么?”
“你!”被直直戳中痛处,残月再压抑不住怒火,便提剑直直奔平沙雁而来,
“我这就杀了你!”
计划已成,平沙雁慢悠悠地掏掏袖子,刹那间,银色飞镖盘旋飞出。
飞镖却并未命中残月,而是清扫了古鸿意四周的几个黑衣守卫。
隔着混乱的人群与满目的血色,平沙雁对着古白二人无声地喊道:
“衰兰,快走——”
快走!
走!
残月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高声叫着扑向平沙雁。平沙雁左臂顿时鲜血喷射而出。
古鸿意打横抱起白行玉,感激地深深看了师兄一眼,便使出轻功飞速绕行离去。
他一脚踏上窗户,正准备一跃而下时,正好看见老鸨趁乱也扒着窗户,准备逃走。
“诶呦呦,这么巧,是白大侠啊……”
老鸨一改往日神情,怯怯笑着。
古鸿意冷冷地对老鸨说,
“三百两黄金,我放在了明月楼五楼的黄色芍药瓷坛里。我要赎他走。”
老鸨先是一愣。
实在没想到,明月楼已乱成一锅粥,命都难保,“白幽人”竟然还坚持付钱再走。
“果然是白大侠……”老鸨心中竟生出些敬佩。
得了银钱,老鸨总归还是高兴的,喜笑颜开,“好好好。白大侠慢走。”
不料,古鸿意却话锋一转,
“我交了赎金,便不欠明月楼了。而你们欠他的——”
古鸿意的目光落在怀中的白行玉面上。
“下次来明月楼,必定让你们,悉数偿还!”
语罢,古鸿意跃入无边的夜色中。
心口三道血洞,山河一剑的伤痕,在刚刚拼尽全力与残月较量时,无暇感觉疼痛。
如今逃出生天,夜雨落在面颊,打湿了头发,唤醒了夜中摇曳的春芍药,连伤口一同唤醒了。
心口空空荡荡,极痛。
古鸿意抱着白行玉,只顾往前跑。
跑到腿脚麻木,只是机械的动着。他忽然想到,“我们这是要去何方。”
他们还能去何方。
来汴京的第一夜,他抱着白行玉跳上那只飘摇的小船,船夫问过他一模一样的问题:“客官,要去何处?”
那时候,他苦苦思索,天地白茫茫,渺无答案。
去剑门,去汴京,去明月楼……
去找一个人。
他找到了吗?
他找到了。
今夜,至少,他终于安安心心的圆满了这个问题。
他来汴京,目的本十分单纯,却没想到卷入这么纷乱复杂的事情中去。
古鸿意不怕寂寞,最怕麻烦,而麻烦偏偏总是找到他。
正如师父算的,他这个人,命运不好。
夜雨飘飘摇摇,心口三处钻心剜骨的疼痛,逼的他思绪模糊,眼睫落满了雨水,似乎也模糊了。
身后是江湖联盟的追兵。他的大盗的盖世听力,可以清晰听见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
他们腰间插着的兵戈,随他们的步伐,在寂静的雨夜中碰撞出清脆的金铁铮鸣声。
他听见雨声淅淅沥沥,花叶声窸窸窣窣。
汴京天地宽广。
天地缓缓,压到他肩上。
他们,现在该去何处。
何处可以庇佑他们。
古鸿意无力思考,只是机械地向前跑、向前跑。
直到双腿同思绪一样因雨水浸泡而发白、发软。
他快撑不住了。
他将白行玉缓缓放下,扶着他,待白行玉站稳。
然后,他终于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雨中。
古鸿意气喘不止,如被抽出了脊梁骨,瘫在地上,捂着心口,蜷缩了起来。
“古鸿意。”白行玉张张嘴,却发不出声。
眼眸落满了雨水,轻轻颤抖。
古鸿意气若游丝,抓住白行玉的手,“你快跑。他们追的是我。”
白行玉坚决地摇摇头。
古鸿意胸口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他看得清楚,那里赫然三个血洞。
“我不独活。”他拉起古鸿意的手,避开他掌心的疤痕,轻轻写道。
古鸿意思索片刻,“……那就带着我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