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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头翻出那个从明月楼中坠落的人头, 已烧得面目全非。
“这真的是那个轻功极好的小子么……”
又蹙眉, “何况, 楼顶火海里还有一个共犯!”
知府轻松笑笑, 过来拍拍教头的肩膀, “哎。领俸禄即可。林教头何必劳神深究呢。”
“哈欠……我家小女儿等我回去给她讲故事。今夜好冷。”
教头冷嗤一声,挑眉应和, “你都给她讲什么故事?”
官兵已走出很远,知府回首,眯眼远远眺望明月楼,只见楼顶火海森森, 似乎有两道人影。
知府温声笑笑,斑白胡须在夜风中飘打。“便讲,奇侠客火烧明月楼的故事。”
教头又冷笑一声, 无言地鞭策白马更快些飞驰去也。
“林教头!慢些呀, 为官老了, 跟不上你。”
知府叹了口气, 却再次回首望一眼火光中将倾的明月楼,那两道人影已然消失。
关于人口买卖, 那漫天的纸契已是铁证,剩下的,交给汴京官府去查。
但那是明日的公务了。知府打了个哈欠。
“哎……有些事,还是得侠客们去做啊。他们无人不杀人越货,刀光剑影。可我只不过一个吃官家粮的老头,何必跟江湖中人过不去呢。林教头,你说对不对?”
苍老的声音随夜风飘去,追着林教头白马的水亮尾巴。知府满心想着的还是小女儿恬静的睡颜。不禁挂着微笑。
白马远去。
兵戈远去。
回家好啊……
*
汴京宵禁。
道路空无一人,只有一地月光。
牵着手慢慢走着,古鸿意感觉心头的拥堵渐渐平稳了下去。
只要回到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今夜的一切失常便能扭转回正规。今夜心中说不清的波澜,也会慢慢静下去。
先不要去想了……心好乱……
古鸿意弯起指节理了一下鬓角,其实他并无整理头发的习惯,一向是任风呼啸无所谓碎发的。因此这个动作他做得很刻意。
一通弯弯绕绕假动作后,指节佯装不经意地落在唇上。
重捻一下。火海里的触感与温度,已经不再了。
无需侧目,大盗能敏锐地捕捉到身边人的视线斜落在自己唇上。
古鸿意迅速收手。但又蹙眉,觉得自己并未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是堂堂正正地亲了他的剑。
没做错。
想通这点,古鸿意严肃点头,便刻意地将指关节重新搭回唇上。
我没做错什么……他心里默念着。
白行玉看不懂他又在干什么,只叹一口气。却看清,月光下他的耳垂又红起来。
十指相扣的手,指节发力夹了一下,关节打着圈揉搓古鸿意的手指,故意让他痛。
表达一点小小的疑惑,以及一点小小的不满。
古鸿意却使了劲拿指腹摩挲他的手背,报复回去似的。
古鸿意两指是没有指纹的,平滑地像玉石。他刚刚捻走自己发梢的火花,用的便是这两指。
其余三指,都结了厚而硬的粗茧。是常年发暗器的痕迹。
就像虎口的剑痕老茧一样,他们俩都是被冷兵器磨制而成的人,有兵器的手感、形状、风骨。
古鸿意几乎是无意识地拿指腹捻着对方手背的青筋,沿着青色皮肤下暗流涌动的脉络一遍遍揉搓和挤压。
古鸿意很快在心中绘出一张图来,骨骼的走向,指节的分布,定了点,搭了框架,再填充血肉、筋络。
古鸿意判断清楚,这只手恰好适合用花剑。正手反手倒是没什么差别。但白行玉驾驭不了重型宽剑。
会撑得有些痛。
他应该自幼就用的是锦水将双泪这样的细型水剑。
喔。也不是完全用不了重型剑。如果从小便主攻宽剑,手部骨骼的发育肯定与如今不同。
想到此处,古鸿意垂眸,纯纯粹粹的傲气又涌上眼眸。
他在剑门,名门正派,剑的选择与训练都恪守成规,因此自然适宜。
但自己没得选啊。自己就是硬生生把宽剑练出来的。天下只有一把霜寒十四州,神赐之物般出现在袖玲珑师兄的手中,再郑重地双手交递给自己。
但这样的自己,还是站在他身边了。不比他差。
今夜实在快活,有幸和白大侠一起火烧明月楼。还得到吻他的剑的……奖励。
现在回味雨巷里的剑吻,心脏还是那样强烈的跳动着。这便是作了英雄的感觉吧。
古鸿意眼睫稍落,又分神看一眼那只被自己把玩许久的手,只见青色的皮肤赫然被自己的老茧磨红了。
古鸿意长眉一抬,眼睫又晃了下,有点失神。
不知为何,明明把这只手的骨骼与筋脉想得如此清楚,自己心中却还是蒙着一层水雾。
又是火海中那种堵塞的心情……
想捏碎这只青色的瓷器的手。或是迫着它抓握着什么颤抖。
正晃神,手背忽然被对方狠狠掐了一下。古鸿意“嘶”一声,这才发现:
寂寥无人的街巷间,他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