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夏阳也是个行动派,昨天心中既然已经有了打算,就不会拖着。
第二天一大早,给二丫和狗子两个孩子留了点儿吃的,叮嘱两个孩子好好儿在家待着不要乱跑,这才动身前往西柏村。
西柏村挨近山脚下,交通相对来说是最为方便的,所以周边儿的村儿就数西柏村经济发展的好。邻里八乡就一个裁缝铺,夏阳稍作打听,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裁缝铺所在的位置。
夏阳来之前也想象了一下这唯一一家裁缝铺是什么样的,可怎么想都没想到,这地儿竟然会破成这样。且不说现在这个时代的房子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可单从外面看,也忒破了些。
小院儿的周围不是用砖砌的,而是用木条做的栅栏围起来的,院子里没什么东西,放眼看过去,仅有一口井和一条绳子支的晾衣绳。房子是土坯房,房顶也是用瓦搭的。院子西边儿,有一颗大槐树,两个成人合抱才将将能绕起来那么粗。
不过,破是破了点儿,院子里倒是挺干净整洁的。
栅栏门开着,夏阳走了进去,院子不大,没几步就走到了门前。隔着窗户,夏阳往里望去,就见一位约莫六七十岁的老人,正在台子上量着布,鼻梁上架着一个窄边儿眼镜,看起来尤其像从前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本来像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可他眉宇间很深的三道川字纹纹,又给人产生了一种极度刻板的感觉。
夏阳听张寡妇说,这老人早年间也有媳妇儿和一个闺女,战乱的时候都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之后他便回了老家,靠着自己这点儿手艺活生活到了现在。
如此一来,夏阳倒是不觉得这老人一开始性情就是这样,家逢变故,能与以前一样才是不可能。
突然,那老头儿一抬眼,就着低低的架在鼻梁上的眼睛往窗户边儿上看过去,刚好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脑袋尖儿。
“哪个小兔崽子在那儿!还不赶紧滚出来!”他呵斥道,口气中有着一股莫名的威严。
夏阳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想着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索性也不藏着了,直接站了起来,冲窗户里头的老头嘿嘿的笑了笑。
胡义平将手中的剪子放下,从屋内走到院儿里边儿,上下看了看那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矮个子小姑娘,板着一张脸问道:“你这小闺女偷偷摸摸的躲这儿干嘛呢?”
“胡爷爷,我想跟您拜师学手艺!”夏阳也没拐弯儿抹角的,直接道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就你?”胡义平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摇了摇头,“我看在你是一个女娃娃的份儿上,不跟你发脾气,快走快走!”
以往来他这儿想学手艺的,多半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有些面相看着顺眼的,胡义平还会留下来考验两天,却没有一个人能耐的下性子来完成他交代的任务。连耐心和吃苦的勇气都没有,还想干好活?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如夏阳这样十岁左右的奶娃娃,还是个姑娘家,他就更加的看不上了。
重男轻女的思想,自古以来就根深蒂固,如胡义平这样的老人,也或多或少会觉得女娃不如男娃。
“胡爷爷,我无父无母,连学也没上,平时也就照顾照顾我的弟弟妹妹,我在进来之前瞅了瞅,您这儿的客人还挺多,您自个儿忙不过来,刚好过过来给您帮帮忙!”
“我不忙!”任夏阳情真意切,胡义平完全不为所动,“赶紧走!”
对于胡义平这样的态度,早就在夏阳的意料之中了,所以她浑然不在意他的驱赶,转而说道:“您不让我干活儿可以,您不教我东西也可以,不过我能不能在您这儿待着,看着您干活儿?我保证不碍您的事儿,也不多讲话烦着您,假装自己就是空气!”
胡义平又凛着眉打量了她一下,兴许是因为他曾经也有个闺女的缘故,此时看着夏阳,倒也没觉得有多不顺眼。裁缝这工作看似简单,实则是个累人的活儿,连男娃都坚持不了几天,更何况是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
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胡义平直接转身拂袖而去,掀开门帘进了屋。
夏阳见状,知道事情成了,一勾唇角,也连忙跟了进去。
胡义平说不理她,还真就不理她,完完全全的将她当成了空气一般对待。夏阳也没闲着,胡义平打版、裁线、缝边儿,她都看的目不转睛。她有一个过目不忘的脑子,即便没看明白,但那步骤却是都暗自记下了。
偶尔几次,胡义平找某些工具找不着,夏阳立马就给他递过去,他看她一眼,没什么好气儿的将工具夺过去,便又送她一声冷哼。
中午的时候,夏阳没打算走,肚子饿的咕咕叫,却也不敢当着胡义平的面儿从空间里拿东西吃。
却没成想,胡义平这老头儿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从外屋走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包子,直接扔给了她,“大中午的不回家,我看你是成心要在我老头子这儿蹭吃蹭喝!”
夏阳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反正她年纪小,家里穷,帮他干了一上午的活儿,蹭吃蹭喝也不丢人。
这时,隔壁村儿的一个膀大腰圆的村妇掀门帘走了进来,一看坐在床上啃包子的夏阳,好奇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