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顗腹空无物,容卿数百人
样不是贬低自己,而是展露了自己的胸怀,这个叫什么,你们学过的,哎,对,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论语第一篇学而。别人不了解咱们,咱们并不生气,这个就是君子的肚量。”
“反观王茂弘哪,鼠肚鸡肠,管窥蠡测,肆意的贬低名士,来抬高自己,这种人哪,不值得学习,于是,就有了下半句,容卿数百人。就是说这位周大名士的肚量大到可以容纳几百个像王茂弘这样没有肚量的人。懂了吗?这个就是名士风流。啧啧,卫大师的画得是好啊,把这王茂弘的尖酸刻薄,和周大名士的洒脱自然都画到了画布上。佳作佳作啊。”
王导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这个周顗就是个小心眼,一定还嫉恨那天在新亭,自己训斥了他们的哀感。
“够了,伯仁。这画作,你多少钱出手,开个数吧?”王导的手已经放到了那张画作上,看样子是志在必得。
“你要买啊?你那么抠,买得起吗?再说了,那天卫大师兴致高,说什么看到了江左的希望,一口气画了十几张画作,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一幅这样的画作。听说啊,卫大师来了兴致,说要画一画江左的人物,住在顾荣家里不走。”周顗在绝望的王导心里又补了一刀,这样的画多的是,买来也没有用。
“你还不知道吧,那个烤肉的,也是一个妙人,他现场就临摹了卫大师的几幅新作,卫大师见他也是侠义之人,还盖了自己的戳,现在啊,场面上只怕已有几十幅了。”周顗把补刀又往心窝里扎得更深些。
“你们,你们这是合伙来灌我,都等着看我的笑话,说吧,除了这幅指腹图,他们手上还有什么黑料?”
“啊,那就多了去了。你也知道你一喝多就爱弹琴。那自然少不了茂弘抚琴图。”
“这不算什么,抚琴是文人雅事。”
“嗯,拥着一个姬妾,四手联弹,那个姬妾美得吆,也不知道嫂夫人知道了会怎样。悦儿,令慈平时是不是非常大度啊?”
王悦也不好说母亲曹氏的不是,只是起身说,“父亲,我先去趟后厨,让他们把菜刀都收一下。”
“伯仁哪,你可是我亲兄弟,你总不能看着大哥被你嫂子拎着菜刀满建邺的跑吧?那幅画在谁手上。”
“顾荣,他很满意茂弘兄的风度,说才子配佳人,还说要把姬妾给茂弘兄送到府上来。真是个好人。”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尽说些没用的。”
“你也没问啊。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哪什么是大事?”
“还有一幅,管仲父指点江山图,在纪老夫子那里,那幅画才叫大逆不道,画中茂弘兄自比仲父,呼王爷为小儿。啧啧,还是茂弘兄厉害,什么话也敢说,我就不行了,最多敢和姬妾当听胡哈哈。”
“什么?伯仁,救我啊!这事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我的头还在吗?”
“茂弘兄,孤就那么小气吗?”司马睿听说王导醉酒,特来嘲笑他,不想听到了这一幕。
“王爷,臣不知王爷驾临,失礼唐突。请王爷赎罪。”王导急忙站起身来施礼。
“好了,茂弘兄。你说得很对嘛。当年在这吴地的孙策不就说过,一曰仲父,二曰仲父,难道不是我的功劳吗?孤心中自然也是把茂弘兄当做管仲、诸葛亮那样的仲父的,卿不负孤,孤岂负卿。”司马睿搀扶起王导,让大家都各自落座。
“孤这次过府来,是来领世子的。琅琊传来噩耗,太妃病故,孤在建邺政事颇多,一时走不开,就先让世子会琅琊打个前站。”司马睿的眼神中已不见太多悲伤,想来是心中哭了一路,也是这几年见了太多皇家的离别。
“啊?太妃病故?如此大事,今日议事之时,王爷怎么未曾提起?臣若是知道此事,怎么敢去顾府饮酒,死罪死罪。”王导又要行礼,司马睿摆摆手让他免礼。
“茂弘兄,孤持于身份,不便四处走动,这几个月你为孤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操了多少心,吃了多少闭门羹,国家的政事,都要劳烦茂弘兄,怎么还敢用自家的私事来打扰茂弘兄。”
“不知王爷打算何时返回琅琊,处理太妃的后事?”
“现在是十一月,定在明年二月如何?”
“三月三的修禊日,一直是江南的一个风气,臣建议王爷将日子推在修禊日之后,臣已唤臣堂兄敦,尽早过江,准备相应事宜,今日又和这江南第一的名士顾荣搭上了交情,到时候借着这三月三的盛会,一举拿下江南士人的民心。”
“国事为大,家事为轻。茂弘这么多日,辛苦了,事情总算是有了转机,孤就再往后延迟一些时日。”
“郭璞、葛洪二位,现正在府中,可请他们二位陪世子殿下回琅琊去。”
“准,让孩子们也一起回琅琊看看吧,渡江以来,这些孩子就圈在这建邺城没出去过。”
“王爷英明。”
哐当,外面的窗户被偷听的众小子们挤塌,一个个像滚地葫芦一样滚了进来。
“你是谁家的子弟啊?”司马睿看着最小的纪友问道。
纪友从未见过如此威严的人,吓得直往王羲之的身后钻。
“回王爷的话,那是纪瞻纪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