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看清楚一个人,极乐教教主的眼光不在江湖而在朝堂。”
目光锐利,话语诛心,“穆丹,你是想做古往今来第一位武皇帝?”
“不敢托大,在说这些空话之前,听我讲个故事可好?”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淮河边,殊漠就近寻了一游船上去,回首招呼江言流上船。
河水泛泛,行舟迟迟。
酒过三巡,殊漠故事也讲得差不多。
“我不想做什么武皇帝,若为一代贤君之师流芳百世,足矣。”放下酒杯,殊漠卸除了那些没用的客套,目光如炬,话语铿锵,“他会是千古一帝,我为千秋帝师,何乐而不为?”
“是个好主意。”江言流兀自品味浊酒,不示意。
“大业车马已成,尚缺同道之人。”殊漠望向面前的剑客,道:“不知君子剑可有这份兴致,并驾齐驱?”
“这世上有才有德者千千万,小小引剑山庄,不值一提。”
如今君子剑对外与常宁商号没有联系,但只有两人自己知道,他们十年前就已经和好如初,那件事虽然分割了两派利益体系,并没有影响两人私交。
如果现在江言流答应了殊漠,多多少少会连累到好友,他一个人做不了这个决定。
摇头,殊漠不以为忤,“精锐虎狼之师,可抵蚍蜉百万。引剑山庄的铸剑术,天下一绝,江言流你莫自谦。”顿了顿,笑容渐起,“至于那常宁少主,十年前就已经在瓮中了。”
举杯停滞,江言流放了下来,时至今日,他这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人。
这人,打从一开始就将计谋规划细致。
他自以为尚有余力之时,这人仍有后手埋伏。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那十七皇子是你临时起意,若当初没遇上,这帝王人选你有何打算?”
“痴心常宁少主的人多了去了,可为何最后偏偏是九公主入了常宁大院呢?”
不答反问。
其中深意,江言流不难领会,自家兄弟媳妇,他自然见过。
良久,剑客摇头,轻笑声起,待最后一盏浊酒下肚。
犹疑防备皆不在。
盟约既成。
此间事了,殊漠踩着点到了醉仙楼,径直上了顶层雅间,推开门,当今九公主姜淑云起身冲殊漠见礼,话语恭敬,“叔叔。”
当年远嫁羌族的南朝长公主乃是当今圣上的姑母辈儿,盖因上一代帝王软弱昏聩,战无可战之时,就连和亲亦无子女前往,便出了昏招将遁入空门的老亲王郡主提了位份封为公主,盖因辈分关系,尊称为长公主,召回再嫁。
虽是羌族单于之子亦相差许多年岁,殊漠仍旧带着南朝皇室血脉,与当今圣上沾亲带故是为平辈。
九公主姜淑云的母妃,与长公主母族系出同族,昔年姜淑云的母妃曾受过长公主照拂,两人甚为亲厚。
若论亲缘,姜淑云与殊漠并不生分,盖因沾亲带故,面容亦有几分相似之处。
当初在清理关系网的时候,因为这个后辈,殊漠才有了之后的连环计。
与江言流南下淮安,见到姜淑云本人后,坐实了这人对苏淮洛的痴心一片,更是坚信了计划的可行性。
至于能在崤关捡到姜十七……当真是意外,他原本计划的是扶植一可造之人,既然运气那么好碰上了姜十七,他也省了挑人的力气。
“苏淮洛那边,劳烦你多提点了。”殊漠不打算绕圈子,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淑云明白,只是……母妃真可以洗刷冤屈么?”
姜淑云的母妃与姜十七的母妃,巧了,是同一人。
“可以,待十七日后登上了皇位,贤妃娘娘自然沉冤昭雪。”
“那便好!”姜淑云甚是感动。
自家母妃被陷害栽赃,扣上通奸的罪名,为人子女面容无光,更多的是气愤,事发之时姜淑云不过一弱质少女无能为力,甚至连当初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弟都没法保下。
念及此,姜淑云急忙询问,“叔叔,十七弟可好?”
“这十年来他都待在西域,待在我身边,不曾苛待。”
“有叔叔照看着十七弟,我也可以安心了!”姜淑云心里最后一丝挂牵也无,应下之事更是不遗余力。
送走了姜淑云,殊漠来到床榻边,静心躺下。
先是一番比武,再是用心斡旋。
来来回回身心俱疲。
但如今并不是放松的时候,接下来要打的,才是真正的硬仗。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睡意渐渐袭来,临睡前,脑海中忽然闪现过某小孩的脸。
唇角扬起一丝笑意。
不知道这小孩儿在极乐教有没有好好听师父的话?
往后岁月,本就不甚太平的南朝几经风雨飘摇不定。
更有羌族作乱,衲赫滋扰。
于此存亡多事之秋,南朝武林又掀起了一股风暴,不知何时传出了得“凤鸣剑”得天下的传闻,除却少林,其余七大派皆派出人手四下翻找,少不得刀兵相向,纷争四起。
乱世之中,可出英雄,但最苦的往往是底层的平头百姓。
少林寺住持,青灯大师,不忍乱世纷争,战火扰民,散尽门人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