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药人

面对着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足有几十号之多的怪人，东方白眼神一凛，身形猛地高高跃起，手中长刀被他高举过头顶。刹那间，只见其体内内力如决堤洪水一般疯狂涌动，源源不断地汇聚于他的上方，并逐渐凝聚成一把巨大无比的横刀。

伴随着东方白手臂用力一挥，头顶上那把由内力幻化而成的巨型横刀也随之缓缓落下。就在这时，只听得“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整层楼瞬间剧烈摇晃起来。紧接着，无数砖石瓦砾纷纷坠落，烟尘弥漫，那原本坚固无比的楼层竟然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彻底崩塌，甚至连二楼也未能幸免，一同塌陷了下去。

此时此刻，位于一楼的孟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地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大门所在的位置方才停下脚步。满脸惊恐之色的她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些不断掉落下来的残垣断壁以及夹杂其中的三楼怪人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而东方白则在尘埃落定之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四周狼藉不堪的景象，然后目光转向孟婆，微微侧过头去，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开口说道：“噢？我本有意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居然还留在此处未走。”

“我……我也不知道究竟该去往何处……”孟婆缓缓低下头，声音轻得如同蚊蝇一般，仿佛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她那娇柔的身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

“其实，我原本只是打算在此处稍作等待罢了。倘若你未能下楼来，那么我便会选择继续留在这儿；若是你活着下来了，那你便是帮我报仇的恩人，我就跟你走。”孟婆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盈盈地望向对方，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与期许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感。

“方才我看你的反应，你似乎很害怕这些怪人。”东方白连忙岔开话题。

“嗯他们都是近十年间前来挑战鬼见愁的江湖侠士。”孟婆说道。

“难怪他们一个个都内力浑厚，原来如此，可他们怎会变成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有你说的报仇，是什么意思？”东方白疑惑地看向孟婆。

“鬼见愁如今的掌门相离，正如江湖传闻中说的那样，他是内乱的赢家，可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赢的。”孟婆说到这里，眼中寒光闪烁。

“原来是和掌门结仇了啊！”东方白望着她那副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只见孟婆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身体，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一般。

孟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接着说道：“那时我还只是个年幼无知的小女孩儿，而且山中孩童数量众多，根本没有人会特别留意到某一个孩子。正因如此，相离才未曾记住我的模样，我也才有机会能够安然无恙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潜藏了这么多年。其实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找机会暗中将他除掉，以报当年之仇。可三楼那群行为古怪的家伙，他们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让我始终无法登上三楼接近相离。”说到此处，孟婆不禁眉头紧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与不甘。

“我第一次看到这些怪人，是在内乱发生前的一年，我本是无意间闯入山中一处僻静的山洞之中，却不想竟撞见相离正在用药缸浸泡着活人，那些被泡在药缸中的人，双眼空洞无神，目光呆滞得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或许是因为当时我对世事知之甚少，又或者是因为鬼见愁常常下山为百姓治病救人的缘故，我并未对此事太过在意。只是匆匆一瞥之后，便赶紧离开了那个诡异的地方，如今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实在是太过天真。”说到这里，孟婆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直到一年后，我在这场内乱中，不，应该叫屠杀，我在这场屠杀中看见了那些人，他们刀枪不入，还极其喜欢人血我的师傅师伯和其他师兄弟们，全都死在这群畜生的尖牙利爪下”

东方白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看来，这极有可能便是那传说中苗疆失传了长达上百年之久的药人之术！想当年，苗疆正是凭借此邪术助前朝的开国皇帝坐稳了龙椅。然而，那位皇帝却又惧怕他人会借助这诡异邪术夺去他的皇位宝座，于是狠下心肠下令将这门邪术彻底毁灭。不仅如此，就连知晓这门邪术的所有苗疆之人，在当时也无一幸免，全都被处死。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近百年，相离又是从哪里习得这早已失传的禁术呢？”

站在一旁的孟婆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回答道：“关于他的事，我也只是曾经听我的师傅提及过一二罢了。只晓得相离是带艺投师，但至于他之前师从何人，我也是一无所知。”

“这趟浑水真是越搅越浑了。”东方白轻轻敲了敲脑门，一边说一边叹气，“真是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