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火葬场怪谈
我二爷在当地的火葬场打更,负责晚上看门。
二爷早年丧妻,无儿无女,50 岁左右开始这份工作,在岗十几年间经历了无数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在口罩隔离期间,二爷也被隔离在单位。
有一天,他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送个手机上用的耳机,还要一把沾过鱼血的剪刀,并且一再叮嘱我务必送到。
我家里开了一家生鲜超市,而我在口罩时期负责送菜给居民单位,所以我有通行证,相对自由一些。
而二爷也不是第一次找我要剪刀了,几年前二爷就曾来过超市里找我要杀鱼的剪刀。
当时我特别忙,便一口答应焦急挂了电话,也就没有追问细节,便让送货员送菜时给二爷带了过去。
但我知道这剪刀一定有特殊用处,毕竟在那个地方,肯定是有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以前逢年过节串门碰见二爷,二爷都会给我们小辈讲一些火葬场里发生的离奇事情,我们也都非常好奇愿意听他讲。
由于口罩期间太过繁忙,也没再过问二爷情况,等到全面解封我见到二爷,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我们所在的这个县城只有一个火葬场。
所以规模不大,但承担着整个城中心和各乡镇的火葬业务。
在口罩期间,去世的人比平时多很多,室内根本装不下也烧不过来。就只能在室外搭个简易棚子,下面在简单搭个台子,人就放在台子上等待火化。
好在口罩期间我们这个北方小城气温足够低,不至于腐烂。
二爷说在那段时间,一到半夜就会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而且似乎还能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外边说太冷了,让他快点开门。
二爷不去理会,外边就会不停地传来敲门声。
二爷之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但却没有最近频率这么高,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睡眠。
一问二爷才知道。
前几年二爷找我拿的杀鱼剪刀就是用来插门的,当年门把手上插上那把带鱼血的剪刀后,就没什么人再来敲门了。
就算有胆子大过一会还敲,二爷大声骂几声也就又消停了。
但在口罩这段时间,不管是频率还是数量都比以前高很多,而且一天比一天高。
而且就在我给二爷东西的前一天半夜,原本插在门把手上的剪刀由于使用时间太久忽然断了。
结果当天晚上特别热闹,外边敲了一夜的门,还有不断的低语声。
这让工作多年见怪不怪的二爷也心生恐惧。
根据二爷的描述,那晚他感觉不止是门口、墙外、屋顶,整个房间的外面都好像是趴着人一样,熙熙攘攘的低语声不断传来:『开门,快开门,外边太冷了。』
让我送耳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之后二爷用上了我新送去的剪刀,情况好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办法休息,耳机也不管用了,那些声音就像直接进入了大脑一样。
隔天大伯就跟领导说要请假,说自己整夜都无法睡,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了。
但口罩期间根本就没有人代班,另外一个打工的也病了一直在家里休息。
没办法,二爷只能跟领导说出真实原因,领导当时就拍着胸脯告诉他放心,说他来解决。
到了第三天晚上,领导带着一个中年男人来了。
这个男人看起来挺奇怪的,梳着大背头,留着一小撮胡子,大晚上还戴着一副墨镜。
领导介绍说,这个是花了大价钱从外边请来的阴阳师,让二爷叫他李老师。
说接下来李老师会陪二爷在这住几天,帮忙解决问题。
二爷准备给李老师收拾一张床铺,却被他拒绝了。
李老师说他不需要,晚上他要干活。
二爷心想,既然你自己不想要,那我就不给你弄了,等你需要时再说。
领导走后,李老师跟二爷要了一个搪瓷盆,在保安室门口烧了一盆炭,从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拿出一沓金黄色的锡纸钱。
二爷站在门口,靠着墙看他要干嘛。
只见李老师熟练地把锡箔纸折成一个金元宝,往炭火盆里点着以后就往外甩。
就这么一张一张地折,折完一个点着扔出去,再折一个点着扔出去。
神奇的是,扔出的元宝烧完之后火星子竟然不灭,就在原地不停地打转。
李老师扔了一小会,院子里面已经有十几股原地打转的火星子了。
随着火星子越来越多,院子里也响起了一种声音,像是很多人窃窃私语,但又听不清说什么。
这声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传来。
二爷在火葬场工作了十多年,倒也不怕,但这么古怪邪乎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李老师。
突然,李老师对着满地不停打旋的火星子说话了:『都他妈消停点!死人你说什么话,快点拿着钱都往西南边走吧,别耽误我办事!』
说来奇怪,李老师的话音刚落,那些个原地打转的火星子就开始有序地往西南边去了,并且往地面慢慢地升空,连成了一条火星子组成的直线,飘出火葬场之外,简直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