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罐子破摔
第一回,她听从父母之命选了国舅爷的孙子吴愈。
就在二人定亲后不久,吴愈却因一场意外身受重伤致双腿残疾。为替他治伤,她四处寻访名医,却在一次外出途中马车无故受惊失控,她未能及时逃脱最终坠崖而亡。
第二回,她退而求次,选了户部侍郎之子梁云极。
起初一切都十分顺利,然就在二人即将成婚之际,她突染重病,一夜之间浑身长满红斑,请了数名大夫都药石罔效,最终高烧不退、惊厥而死。
到了第三回,她选了最不想嫁的太师府二房嫡子莫铭城。
有了前两次的经历,这回她处处小心、时时防备,却在与莫铭城出城游湖时不慎失足落水,最后溺亡在刺骨冰冷的湖水之中。
巧合的是,每次她都死在自己十七岁生辰这日。
这也让沈知觅非常不解,究竟她的命运为何会如此诡异?
于是在第三次重生后,她打算跟老天爷抗争一回。横竖不让她活过十七岁,那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倒不如一死还痛快些!思定之后,沈知觅找来一把匕首,咬咬牙朝自己心窝一刺,只求得一个彻底解脱。
然而眼一闭一睁,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回想“前世”的种种遭遇,沈知觅的神色不禁有些恍惚。这活也活不长,死也死不透,一切总是周而复始,就像一个无解的循环。
如今已是第四次重生,这次她又该如何选择?
沈知觅飘忽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厅外的一角青色衣衫上,方才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那是个年轻男子,她依稀记得在府中见过那人几次。
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忽的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觅儿!”沈如兴见她许久没有反应,不得不加重了语气。“你快说说,到底是中意哪家?”
一旁的竹青不得不小声提醒:“姑娘!姑娘,主君在问你话呢?”
沈知觅终于回过神,大约是察觉到自己失礼,微微欠身:“其实,女儿今日有一事要禀明父亲母亲。”
沈如兴脸色有些不悦,好歹耐着性子:“什么事,你说。”
沈知觅顿了顿,似是下定了一番决心,缓缓开口:“其实女儿早已心有所属。此人便是父亲的门生,贾离书!”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不仅是屋内的几人,就连此刻在厅外因一时误闯正打算悄悄离去的男子都跟着顿住了脚步。
好半晌,沈如兴才反应过来:“你说谁?”
“贾离书。”沈知觅一字一句的道。“女儿已经打定主意,非他不嫁。”
她此举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横竖不过一死,她就同老天爷再赌一回。
闻言,沈如兴气得重重拍了记桌子:“我看你是糊涂了不成!我沈家的嫡女,竟然放着名门公子不要,却偏偏瞧上了一个乡下来的举子?此时若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笑话我们沈家?”
一向寡言少语的沈母都动了怒:“觅儿,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这种话你怎可随便说出口!”
就连沈昭汐都满脸错愕,显然未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沈知觅只是笑笑:“此前父亲不还非常看好他,直言他有大才,才将他收作了门生。若他此次科举高中,届时我再同他成婚,外人自然不会说什么。更何况京中素来就有榜下捉婿的习俗,若他被别家看上了,父亲此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听她这么一说,沈如兴反倒犹豫了。
他确实十分看好这个贾离书,凭他的才学即便中不了一甲进士,可若说二甲还是很有希望的。
沈家在朝廷根基不深,长子沈明宣虽然在翰林院当差,但毕竟年轻。若要家族兴旺繁盛,适当笼络些朝堂新人到自己门下,也是极有必要的。
“父亲此前也曾同女儿说过,看人不能只论身份家世,更要看人品才干,眼光应当放的长远。咱们沈家又素来以清流自居,外人要是知道父亲选了一个寻常举子而弃了豪门望族,也只会夸赞父亲慧眼独具、不攀附权贵,又怎会有人非议呢?”沈知觅说完这些话,笑着看向沈如兴,“父亲大人,您说女儿说的对不对?”
沈如兴这会儿是说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
没想到竟然会被自己的女儿摆这样一道,却又无法直言反驳。一面是前途看好的新人,一面是身份显赫的世家名门。但凡不是个傻子,都知道选择后者会更有利。
偏偏沈如兴又是个重脸面的,要是当着自家妻女的面推翻自己说错的话,岂不是承认自己假清高?
贺兰仍是不赞同:“觅儿,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我知你的性子断不会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但是那个贾离书,你究竟为何看上了他?”
她此言既是对女儿清白的维护,同时也是对沈知觅这番话的质疑。这个女儿是她亲自教养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子的人贺兰再清楚不过,不信一向冷静清醒的女儿会无端看上一个陌生男子。
对于沈母的这番问话,厅外的人也很想知道答案。
“母亲,女儿此前与他虽无什么交集,但偶然间读过他几篇文章,十分欣赏他的才情抱负,深信他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