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贾离书主动拜见

城西的文登街紧邻贡院，沿街开了不少书肆和专卖文房四宝的南纸斋。

京中物价昂贵，一些家境不好的学子便会在空暇时在街上摆摊，替人代笔赚些银两，以维持日常开销用度。

像这样的代笔摊，文登街上便有六七处之多。

只不过，其中一摊的队伍总是排的格外的长。

“大娘，信写完了，我给您念一遍，您听听妥不妥。”

贾离书搁笔，轻轻吹干纸上的墨痕，又将信上的内容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将纸对折装入信封递给对方。

“一共两文钱。您的信，收好。”

出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眼看排队的人数不减，贾离书顾不上喝口水，头也不抬地道：“请下一位——”

“到我了到我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排队的女子争先恐后的挤上前，一个个不为别的，只为了多看这俊俏的书生两眼。

虽说京中从来不缺青年才俊，可长得这般俊朗的倒也不多见。故而只要贾离书一出摊，他的摊前总是门庭若市。

偏偏这位正主像是块不开窍的木头。无论来的人明示暗示，他只顾埋头写字收钱，对旁人的搭话均不理睬，让人一点法子也没有。

下一位落座的客人是一名男子，开口就问：“你这书生会写诗吗？”

约莫觉得对方的要求有些新奇，贾离书这才抬起头打量了一番对方，点点头：“客人您要什么样的诗？”

“给我写几首情诗。”说着男人随手丢出一两银子。“银子我不少给，你可得好好写。”

后头排队的人听到这话都笑出了声。敢情是来了个财大气粗的草包，也不知哪家姑娘这么倒霉竟被他看上。

看着男人搁在桌上的一锭银子，贾离书只是微微一笑：“既如此，客人请稍等片刻。”

贾离书下笔很快，不到一刻钟便已写出几首来，虽是情诗，但词句隐晦并不露骨。

“您看看，可还满意？”

男人装模作样的拿起来看了看，皱着眉头丢了回去：“你这写的都什么东西！从头到尾一句情情爱爱的都没有，还敢说是情诗。你会不会写？不会的话我找别人去！”

贾离书耐着性子问：“客人这诗是要写给心上人的？”

“少废话，你给我重写！要让人一看便明白的，越肉麻越好。再写不好，信不信我就砸了你的摊子！”

贾离书顿了顿，跟着重新提笔。这回他写一句，男人便在一旁念一句。

“是日一别，余心甚念，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才知古人所云，玲珑筛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天地共鉴，短笺情长，思尔之心，言语难表。”

他才念完，身后那群女子竟跟着叹息了一声，个个脉脉含情的望着执笔的贾离书。

没想到看似一本正经的书生，写起情话来竟这般动人。

男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行！我就要这个。”

贾离书又拿起一张空白信封，依照平日里的习惯顺口一问：“不知收信之人姓名是？”

“你就写沈二姑娘……”话未说完，男人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改了口，“不必了，就这样装起来就行。”

贾离书点头，待墨迹稍干将诗信装好递给对方。男人迫不及待地将东西收进怀里，跟着便快步离开。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直到所有的纸张都用尽，贾离书才收起了摊子。

他不着急回住处，而是将东西收拾好托付给相熟的小贩帮忙看管，自己则转道去了沈府。

大约一个多月前，贾离书带着骊山书院山长亲手写的一封荐信到了沈府，之后便顺利拜入了沈如兴的门下。

此后不时来府上走动，故而沈府有不少下人认得他。

门房一见是他，态度十分客气：“公子来得不巧，我家主君外出不在府上。”

“我今日来并非是找沈大人的。不知大公子是否在府上？”

门房有些诧异：“不知公子找大公子所为何事？”

“事出突然。还烦请通传一声，只说我有要事相告。”说罢，贾离书惯例递给对方一小串铜钱。

“贾公子客气了……”门房笑着将东西揣进怀里。“公子请随我来。”

沈府内院不算大，比起京中其他门户算得上简陋。过了前头的正厅，便是一个带池子的小花园，再往里便是主子们所居的内宅，里外一共有五处院子。

路过正厅时，贾离书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

他自幼便耳力过人，那日在厅外也并非故意偷听，本以为自己并会不将那些话放在心上，然有一句近日却不时在他脑中重复。

“那个贾离书，你究竟为何看上了他？”

惊觉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贾离书下意识加快了步子，不多久便到了沈明宣所住的院子外。

因着沈知觅的提醒，查了大半个月的科考泄题案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故而今日沈明宣心情大好。这会儿正在书房里习字，忽然听到外头小厮通报。

“大公子，外头有客求见？”

“谁啊？”沈明宣随口一问，便听见小厮回道。

“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