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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中鱼贯而出,戴着亲民的微笑。
马车上的徽标被金边黑绸刻意遮挡了。
流浪者们无从得知来者的身份。只有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第一天的演出没有售出高价。
只收到了精致珍贵到难以变卖的绸缎和首饰。毫不犹豫地提出用它们作为下个剧目的吸睛卖点,随便快乐地妆点起了特赛。
大公主红着脸想要逃跑,但是被逮住了,被强行按上一顶漂亮的金冠。
“多好看啊,像太阳一样熠熠生辉。”
埃丝美拉达真心称赞。
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每一天,公开发售的演出票都被一抢而空。观众们的热情在经过一轮压制后,变得空前高涨。
不得不推出了预售和拍卖制度,多次提高了售票门槛,甚至和周边商品购买返券的数量绑定,但仍然无法杜绝场外的黄牛贩子。
金帛钱财流水般地涌来,映得营地中的众人们满面笑容,愁苦压抑的氛围逐渐消散。
特赛的生活在忙碌中度过,她每天起床时都会看见探头过来的笑脸,得到新的工作吩咐。
她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甚至没有留意到,六月已经过去,连绵的梅雨天气也即将放晴。
他们在这座城市里,停留了比往常更久的时光。
当演出进行到第七天时,艳阳高照。
特赛留意到,街道上的人群中,涌动着莫名兴奋和躁动不安的气息。
“会是今天吗?”“就是今天了吧。”人们交头接耳,传播着这样的对话。
到正午的时候,鼓点从圣堂的方向传来。
城市的居民像是被点燃了,疯狂地朝着圣堂涌去。流浪者们的营地里,只剩下默默为晚上演出做着准备的赫利亚人。
“想看就去看吧。”嬷嬷坐在帐篷的阴影里,如是说道。
特赛犹豫地站在营地中,沉默压着她的肩。
但快乐地像旋风一样冲出来,拉起她的手,“姐姐,我们走呀!”
特赛同时揣着害怕与期待的情绪,被埃丝美拉达拉着在涌动的人流中前行。
太阳神的信徒在讨论着一年一度的这场盛事,他们的言语传入了特赛的耳朵。
每当到了七月里,梅雨季节结束后的第一个晴天,为了庆祝人间重见天日,将会举办这个年度中最为隆重的一场祭礼。
为了这场祭礼,圣女已经在圣堂中幽居了整整一个多月了。
她将在这场游行后前往祭台祈祷,感谢太阳神再度慈悲地将光辉洒满大地,带来盛夏里灼热的风和万物的生机。
随着鼓点与礼乐越来越接近,周围的信徒们纷纷开始舞蹈,特赛的脚步却越来越踌躇仿徨。
她牢牢地裹着自己的斗篷,躲在人群中,低下了头,不敢抬头去望。
但埃丝美拉达将一丛盛开的葵花塞进了她的怀里,“姐姐,你听我说,等待会圣女的行驾过来了,你就去献花作礼。”
小特赛缩着肩,只敢摇头。
埃丝美拉达不高兴了,她绕到正面来,托住了小特赛的脸。女孩美好的面容凑上来,吐息几近可闻,不知为何让小特赛想起了与圣女的亲昵。
埃丝美拉达在质问她,“为什么不去献花?”
“那可是圣女呀……”小特赛茫然地说,“那是大家的圣女。”
“那又如何?”埃丝美拉达逼问她。
小特赛不得不说出令自己难过的句子,“已经七月了,她是圣女,她不会认得我了。”
但埃丝美拉达的面容严肃,她鲜红的眼眸如此诚挚,当她凝望着小特赛时,似乎也将勇气注入到流浪者公主的心中。
“她会认得你,”埃丝美拉达的语气不容辩驳,她用她树立起来的所有威望告诉特赛,“你是她的孩子。”
特赛看着自己的妹妹。
她听不见欧也妮心底的心声。
——这是你的梦,一切皆会如你所愿。如果有任何疑似噩梦的情节发生,我就会让【安姆】切掉场景,切掉你的记忆,让你重新来过。
——这是你的梦,而我在照拂你,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怕。我将倾尽所有法力,让你做一个最好的美梦。
特赛被那坚定的意志感染,她说不清自己受到了怎样的安抚,但她仿佛被蛊惑般,慢慢地安下了心神。
她接过来埃丝美拉达递过来的那捧葵花,抱着那些热烈怒放的爱意,缓缓走向了圣女的车驾。
她的脚步并不坚定,甚至带着几分怯弱。但拥挤的人群恰好在她身侧散开,将特赛送向了那飘散着鲜花花瓣的行驾。
圣女身着庄严的礼服,头戴高冠,端正地坐在车上。
她真的愿意接受吗?来自这样披着灰扑扑斗篷,遮住了面目的小女孩的,普普通通的葵花?
特赛走到了车边,那金漆的车辕,几乎都要比她的身量高了。她自觉卑微地踮起脚尖。
但是圣女突然侧头,望向了站在下方的她。
那是太阳神的圣女啊,有着像黄金般璀璨夺目的发丝与瞳孔。她的眼睛就像太阳般,应该照耀着芸芸众生。
但此刻这唯一一缕阳光正照耀在特赛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