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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废墟归于平静。
沈名姝睁开眼,声音微弱却清晰透彻:“这算是我的职责么?”
翟洵身体一震,一瞬间,所有情欲尽数覆灭,周身的血凉下来。半晌,他淡淡道:“还以为你忘了。”
“我努力记下,翟总。”
这时候他们才像是对彼此最亲近的人,因为只有最熟悉的人,才知道什么话出口更诛心。
翟洵长臂一伸,抽了五六张纸巾,清理她后背。两分钟后,屋门重重合上。
沈名姝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琉璃顶灯应该像暗夜里一颗颗钻石,只不过她看不清,昏暗里,处处浑浊。
什么也看不清。
隔了好一会儿,沈名姝从床上坐起身,屋门忽而又从外打开。
灯也亮起来。
翟洵走近,身上有刚抽完烟的味道。
沈名姝垂了眼,压下那半分诧异,只剩冷淡漠然,她要起身,翟洵单手托起她下巴。
四目对视。翟洵凝着沈名姝眼睛,漂亮的眼眸周泛着桃粉色,他想认真看清楚里头的情绪,却被她偏头躲开。
她默不作声起来,去拿了新的睡衣,翟洵的手顿在原地,眼底也冷下来。
沈名姝洗完澡出来,看了眼在阳台抽烟的翟洵,然后上床关了灯。
几分钟后,盥洗间响起淋浴声。
沈名姝没管,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被子被掀开,清凉带着沐浴露的气息涌进来,但那人没再有别的动作,沈名姝翻了身背对着。
这晚,沈名姝在梦里睡得十分不安稳,好几次感觉自己被勒得喘不过气。
…
第二天的餐桌上,任谁都看得出气氛的冷沉,佣人放下餐盘,一个眼神都没敢停留,匆匆离开。
沈名姝准备吃饭前,钟平端着一杯果汁放到面前,他道:“刚榨的,加了少许胡萝卜,跟以前一样,喝不出味道。”
沈名姝倒也是不那么挑食,除了牛奶,胡萝卜是她唯一挑剔的东西,就像有的人吃不惯香菜。
偏偏夜盲症查出后,医生的建议里就有胡萝卜。
最开始查出来的时候,除了一些营养药,翟洵就每天让钟平给她两杯胡萝卜汁,早晚各一次。那时候关系还没那么亲近,她还很怕他,每次都只能咬牙当药一样喝。
有一天早上起来,她接到李月的电话,提起沈家大伯,夸赞表哥成绩优异将来会有大作为。李月跟她说他们都是一家人,让她常去走动。
那时候,距离李月答应的一年回国已经过去三年。
低落的情绪蔓延到餐桌,沈名姝心情很差,那天到饭桌上一句话也没说,直到捧着那杯胡萝卜汁,委屈忽而加倍,眼圈直接红了。
翟洵以为她是为着胡萝卜汁的事,皱眉说:“不喝就不喝,也值得你哭?”
那天后,她在翟家就再没喝出过胡萝卜的味道,因为钟平告诉她,翟洵特意交代了厨房,专门为她特制了果汁。钟平那时还感慨说翟洵对她像对妹妹一样上心。
沈名姝思绪抽回来,情绪更低了,她默不作声把果汁端起来喝了几口。
翟洵看了她一眼,眼底神色不明。
早餐用完,前两次翟洵都是提前走的,今天却是和沈名姝一起出门。
大门口只停了一辆车,翟洵入了后座,车门还开着,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沈名姝没说话,拎了裙子直接上去。
沈名姝穿了身驼色冬裙,白毛衣,青木色头发披在肩头,腿上搭着大衣,面无表情和外面白雪皑皑一样冰冷。
翟洵看她的样子,渐渐锁起眉,漆黑的瞳孔里堆积着幽沉。
“你要跟我甩脸到什么时候?”
“我哪敢?”
沈名姝笑一声,甚至掺了点软和:“那也太不识抬举了。”
“沈名姝。”
“翟总。”
一前一后,沈名姝压了翟洵的话头,她已经转过脸,玫瑰色的唇瓣微微开启,笑不达眼底:“麻烦送我到路口就行,谢谢。”
翟洵闻言眯起眼,那寒意在逼仄的车内如有实质,他语气沉沉。
“随你。”
沈名姝视线回到窗外,嘴角平直,再无话可说。
车停在路口,沈名姝开门下车,迈巴赫从身后毫无停留离去。
沈名姝目视前方,往前没走两步,就看到两个眼熟的新员工,其中一个是实习生傅玲。
二人跟她打招呼。
“名姝姐,早啊。”
沈名姝点点头,回了一个笑:“早啊。”
没有太多的交流,结伴走到楼下。
“名姝姐,你吃饭了吗?我们要去隔壁买个早饭。”
“我吃过了,你们去吧。”
她不仅吃过,还吃多了,现在觉得堵得慌。沈名姝嗓音如常清淡:“我先上楼,你们慢慢来。”
沈名姝离开,二人转身往早餐车去。
“婷姐不是说她没男朋友吗?”
傅玲听到身边同事的话,笑说:“人家低调不想张扬也很正常。”
虽然刚才玻璃窗只降下一点点,但她还是认出来后座的男人,就是很多年前沈名姝身边那位大佬,原来当年默默磕过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