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学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林乔已经在榕城待了大半个月，对这个村子也越发熟悉起来。

村中有小孩的人家不多，拢共也不过五六家，林乔印象最深的是村口的程爷爷家，程爷爷为人和善，在一所小学当保安，家中就只有他和孙子二人相依为命。他的孙子叫程安，是捡来的，听说耳朵有些毛病，程爷爷为了治他的耳朵连棺材本都花光了；

这天是林乔开学的日子，外婆在前几天就替林乔在最近的小学办好了转学手续，外婆早早地送林乔到了小学校门口。

外婆塞了三块钱在林乔手中，“乔乔，路你也熟悉了，外婆要做饭，放学来不及来接你，你自己回来啊。”说罢，她摸了摸林乔的头，又替林乔整理了衣服，“去吧，乖孩子。”

林乔乖乖地点点头，“好，外婆再见。”说罢，抓住书包背带进了校门，外婆在还没开学的时候已经带她来认了几次路，老师也带她去过教室，但是她还是有些紧张，只不过为了不让外婆操心，她表现得很勇敢。

林乔来到二年级（一）班的教室，这时候教室里还没人，这让林乔紧张的心情有所缓和。林乔想起老师还没有给她安排座位，她也不敢乱坐，只能在教室外面静静等着。

大概等了五六分钟，一个男孩朝教室走来，蹲着的林乔抬头一看，是程安。他和程安见过几面，但没有说过话，林乔看了一眼后就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地面等着老师过来。

察觉到女孩的视线，程安也看了林乔一眼，脚步一滞，随即又走进教室，他的座位在讲台旁边，是一张单人课桌，程安有听力障碍，是程爷爷花光家底，带程安去看医生，买助听器，又去四处找人，最后才让程安进入学校学习的，不过也耽误了几年，是以十岁的程安才读二年级。老师为了照顾程安的听力问题，专门给他设了单独的座位。

程安将书包摆在课桌里，简单整理整理作业，摊开本描红字帖开始写字，只不过写了几个字就停住了，他看了看蹲在教室门口的林乔，想了想，还是起身朝门口走去。

林乔正发着呆，忽然感到自己的书包被人往上提了提，疑惑地向上看去，就看到了程安向教室里指了指，示意林乔跟他进去。林乔起身，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程安进了教室。

程安带着林乔来到五组的最后一排，指了指那张桌子，又摆摆手，做出没有人的口型，却没有发声。程安不喜欢说话，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很奇怪，村子里的小孩还会因此而嘲笑他。

林乔看着他的动作，猜测他是想告诉自己这里没人。“你是说这里没人坐，是吗？”林乔问道，虽然不确定他能否听到。程安看着林乔的口型，为了听清，又将头稍微向前倾，勉强听清了林乔的话，点点头，就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谢谢你！”林乔也观察到程安的动作，刻意加大了声音，为了让程安听清。程安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描红。林乔也坐在位子上等着老师到来。

二十多分钟间，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进入教室，很多人发现了坐在最后面的林乔，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过去和她说话，只是叽叽喳喳地跟朋友们议论着。林乔感到数道打量的目光向她投来，不由得感到紧张无措，她抿住嘴唇，紧紧盯着桌面，不敢抬头。

还没有上课，小孩子们也很难安静下来，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说话，程安将助听器摘下，放进笔袋里，感觉整个世界瞬间都安静下来，在喧哗的环境中，助听器发出的刺耳电流声让程安很烦躁。他不喜欢戴助听器，可这是爷爷花光积蓄为他买的，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程安好好戴着。

终于，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老师走进教室，教室里慢慢安静下来，她环视教室，检查哪些同学还没到教室，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林乔，见她已经找了个位子坐下，老师也没再说什么。

开学第一天，无非也就是检查检查作业，打扫打扫卫生，发发新课本的事。老师把各科暑假作业收起后，开始安排学生打扫卫生，她没有特地向学生介绍林乔，只是觉得小孩子们很快就可以混成一片，不需要她搞特殊单独介绍。

等一切事情做好，也快接近中午放学回家吃饭了，林乔起初没有拿到新课本，还是老师向其他班协调，将多出来的课本凑成一套拿给她的，林乔对于麻烦到老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想在班级中当个不起眼的存在，但她还是诚恳地谢过老师。

老师说放中午学就可以回家了，下午不用来，明早正式上课。大家放午学陆陆续续回家，林乔也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所小学也处于城郊，路上没有太多人。

走过一条石子路转角后，林乔看到巷子口趴着一条小黄狗。

狗！林乔怕狗，一时间林乔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跑又不敢跑，前面又是回家必须经过的地方……林乔觉得回去等小狗走了再回家。

小狗也注意到在它后面的林乔，就在林乔转身的时候摇着尾巴向林乔跑了过去。林乔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向后看去，小黄狗就在她身后！小黄狗伸出舌头舔了她的小腿！

“啊！”林乔被吓得尖叫出声，迈开腿跑出去，小黄狗看着奔跑的林乔，还以为林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