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持戈试马”

责记录的护士乐盈盈道。陈言上半身穿着的短衫被汗水浸得湿透，看得出来汗贴在身上十分难受，但面对女护士直勾勾的眼神，他实在做不到像场内其他人一样赤裸上半身。

“呀，您女朋友来啦！”护士笑眯眯地瞧向归昱站着的门口。陈言顺着护士的目光望去，只见归昱双手提着一个小包，身穿一件普通的撞色连衣裙，齐肩短发打理地清清爽爽，烫得微卷。脸颊上化了个淡妆，水嫩嫩的。

“什么啊，我们不是情侣！”陈言急忙叫着，小跑到归昱面前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说你今天出院。”归昱斜瞪着眼。

“啊？有这回事吗？”陈言的脑子高速飞转，“嗨，看我这记性。我给忘了。”

“忘了？”

两人四目相对，锋利的眼神直击陈言的心。他不自觉地躲开，两只手无处安放，最后只能背到身后。

“忘了，那我走了。”归昱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

陈言东歪西扭，后才支支吾吾说道：“要不……我请……请你吃饭吧……之前你天天给我带吃的，欠你太多了。”

归昱咯咯地笑了。待陈言去换了件衣服，两人就离开医院，朝市中心去。

那颗子弹取出来之后，陈言整个人变了似的。背后从未有如此轻盈。更重要的是，他能够重回战场了。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像他们这种与生俱来的战士，怕的不是三餐吃子弹、炮弹车吼作伴。而是意识到没有机会再奉献自己，在床上耗酒等闲，无异于慢性自杀。

六月芒种的沐阳在街市边的一对男女身上。就算此刻没有阳光，仍然能感受到淡淡一股洋溢着的温暖的气氛。

7月3日 德国 慕尼黑

“36号……”陈言一边盯着手机上的地址，一边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

“hki。”他口中默念道，因为面前的一栋大楼上就挂着招牌，看上去颇有气派。楼高中规中矩，粗略一数大概二三十来层。整栋楼四面大多是落地玻璃窗，站在高处阅览城市一定风景十分独特。

走进前门，门廊极宽极广。宽到足以让一辆坦克开进来；一楼的大厅也很空旷，也高。大行前台背后就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不敢相信这是一栋租来的大楼，其里的设施和hki简直不能太搭配。如果要让他们自己来动手装修。起码都要个一年以上。

看清楚大厅的装潢过后，陈言意识到此处空无一人，像荒废了似的。

四周突然刷地一下，一副副窗帘从天而降，稳稳当当地盖住所有的窗户。大门也不知何时被人关上，严丝合缝，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整个大厅黑洞洞一片，眼前三寸的地方都看不清。

突然黑暗中，有两双手各按住了陈言的双臂，陈言正想反抗，他的眼前又乍然出现一微弱的光。是一支蜡烛，插在一块蛋糕上。

“吃掉这块蛋糕～～你才能重获自由～～”一阵瓮声瓮气的搞怪声音从陈言头顶响起，灯光徐徐变亮，陈言才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汪霖枫推着一大车蛋糕，上面只插了一根蜡烛。他的身后站着许多hki的员工。还有两个戴着夜视仪的队员正按着自己。

“这么多人…这是干什么……”被如此多的人盯着，让陈言后背都有些发毛。人群当中，挤出来一个安顾馼。他指着那一车蛋糕对着陈言嘻笑道：“哥们几个自是下了血本，庆祝你出院，还有脱单！”

陈言都快要跳起来了：“都说了我和她不是那样的！”

汪霖枫把蛋糕切了一块下来塞在陈言手里：“哈哈，走，我带你去熟悉这里。工作的事明天再安排。”说罢便拉起陈言跑开了。

“这栋楼的地下有四层，每一层都设计了不同样式的靶场和对抗场。要做成全隔音的可花了不少钱；一层二层是会容厅和临时会议室，未来有人上门委托就会在这里谈；三层到五层是后勤和调度中心，同时还有一个不小的军械库。来这边，这里是战备室——”

汪霖枫领着陈言走到一个需要门卡认证才能打开的房间。房中间摆着一张大大的长桌，躺五六个人都不成问题。桌上摆了一台放映机，正对着墙上的白板。

“出任务前，我们会在这里整理装备和交流情报。这间屋子只有作战人员和特定授权的人才能进。上面两层是办公区，再往上就是宿舍了。我、你和老安住十二楼，地方很宽，还有个小餐厅，你自己在那里做个饭泡个咖啡是没问题的——哦，对了。还有落地窗！我特别享受站在边上看这个城市的夜景。”汪霖枫越说越激动，差点就要扛着陈言跑了。仿佛他们是来这里度假的。

不过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由于落地窗的采光很好，即便太阳落山过后，用不着开灯，月夜和霓虹也使得室内颇有意境。

安顾馼给这层楼安排的都是单间房。房间里铺了张大床和写字台，陈设虽然简单，但也给住在里面的人提供了自己布置的空间。逛了一圈堪比度假村的环境，相应的住在这里的月租可也不便宜。

不知不觉地，太阳也要下班了。果真如汪霖枫所说，坐在落地窗前喝上一杯热饮，恐怕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