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念”

”

当陈言赶回千叶时，天上的繁星已经组成耀眼的星座。他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学校门口，昏黄的路灯下只有陈曦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

“抱歉…我来晚了。”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

“爸。”陈曦冷不丁开口。“你是不是又要开始工作了。”

一束电流疾速穿过陈言的脊背，直达大脑。不禁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双腿竟迈不开步子。

这是他第一次对他自己计划的事情产生质疑。

私人武装，本就不是什么好听的词。往好了说他们是安全卫士，拿着高昂的报酬，协助其他单位对抗黑恶势力。

难听些，他们就是一群见钱眼开的亡命徒。是众多小说、漫画和影视剧里的反面人物，著有冷血、背叛等冠词。

事实上，他们多数时候属于中间人物，替政府机构办事。专门干那些肮脏的、政府机构不愿插手的事。

他们拿钱，他们丢命。荣耀则属于一群穿西装的老头子。

对于他们来说，一群从军队退役的，有着浑身解数、正气凛然的战士只是想享受铲除罪恶的快感，让世界变得更干净一些。况且还有可观的收入，只不过是没有响亮的名声罢了。

这也让陈言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方向：绝对不接黑活、不干涉国家力量、不参与政治、不违反法律。训练的意义只为打击根深蒂固的犯罪。

可能这样会让赚的钱更少，还有极高的生命危险；但有些信念比钱和命还要值钱。

他牵着女儿朝家的方向走去，路灯只照到背影，拖出狭长的影子。越拖越长。

3月17日

“哎呦呦………等我缓缓……”

千叶国际机场的出口，刘鹏坤正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摘下口罩，用力吸气。

“把口罩戴好！不知道现在疫情有多严重吗？”陈言厉声呵斥道。

“这么着急把我们从俄罗斯叫过来，我在沃洛索夫斯基的生意都才谈了一半…”

“还有你也是，那些黑道的事儿你少干。”陈言转头便又对着安笠杰指指点点、严厉训斥：“你一天天的做些正经事儿吧，常年呆在那种环境，很难不沾上污点。”

“呼……你找我们来什么事？”刘鹏坤喘过气来，双手叉腰。

“带你们‘转正’。”陈言故作神秘：“我们要成立一家私人武装顾全公司。我决定，只干正当的事，就像我们以前做的那样。因为现在还在筹备阶段，人手不太够，所以我想拉你们入伙。”

刘鹏坤和安笠杰四目相对，然后双双盯着陈言看。

“陈言，我没听错吧？“刘鹏坤惊诧道：“私人武装？给军队办事儿？”

“准确的说，是替国防部。当然，我们还有些未了结的私事。”

“萨拉……”刘鹏坤缄言了。

“咱们一趟活能赚多少？”安笠杰问。

“得不了多少……”陈言实话实说。“别人是什么活都接，我们挑挑拣拣的，干的都是些高危任务。也许单票报酬会比较可观，但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

……………………

“我加入。”刘鹏坤说。

“那我也……”安笠杰附和道。

3月18日

“小曦，爸得走了。”

深夜，陈言抬起椅子坐到女儿的床前。他眼中有着万般情绪，但更多的是愧疚。他曾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一定非得抛下家人去送死吗？他刚到三十岁的壮年，正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女儿还小，今年才13岁，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让他留在温暖的家里了。

陈曦望着他，懂事地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可这让陈言心中更加难受。自从那年领养两岁的陈曦开始，他一直奔赴前线。从未做到一个父亲的义务，孩子更像是被外人养大的。

“我会让高芹阿姨来照顾你的，她是我的日语老师，是一个很慈祥的华人太太。你也可以和她学些日语，这样就能更快融入这里了……”

陈言抚着陈曦的头发，说的很轻柔。

“………别死掉了。”陈曦只是说。“爸……等放假了，带我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好吗？”

陈言望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明天天亮我再走。”

3月20日 新西兰 惠灵顿郊区

“怎么来这么晚？你可是主角。”

“别阴阳怪气了，你才是东家。”陈言狠狠瞥了安顾馼一眼。

“公关文件怎么样？”

“有着以往的经验，这次很快就搞定了。”

“老黑。”陌停下脚步，伸手挡在安顾馼胸前。

“这回可不能再任着来了，我们得干些正经的事。正确的事。”

“我明白。”安顾馼动作夸张地点头。“这次队伍你来带，你一个人带。我不管了。还有，我改了代号。国安局里有个特工代号叫老黑，我不能跟人家重名——我改叫老白。

“嗯……等等，我一个人？汪霖枫呢？你没叫他吗？”陌讶异道。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想要他！而且我打心底里就没瞧得起过他！”老白突然急了，语气强硬。

“我只是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