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贩肉铺”
叫的声音。
张旭忻这会儿有点意识,不过身体移动不了。他试着环顾四周,了解他所在的位置。
他躺在一架手术床上,肯定被打过什么药了。房间的布置显然是动刀子的地方,有着一点手术用具,不过绝对没有消毒环境——从肮脏的四壁和地面就能看出来。
门外远远传来很多很急促的脚步,张旭忻一下就紧张起来,试图坐起身迎战,但无奈绑得实在是太结实了。
脚步逐渐逼近,门缝下都已经渗进影子。
大门骤然推开,张旭忻也不自主地抽搐一下。
眼前的这帮人从内至外透露着寒芒。光着一半的膀子,满臂的纹身。身后是另一张床,几个人把那张手术床推到前面来,张旭忻这才注意到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也不动弹,不知是死是活。
“小子,你有眼福了。”一个男人站在殇面前,肆意狂笑。
“接下来就当送你的礼物,你可得仔细瞧好了。”
“这次……要什么?”身后另一个人已经穿上一件满是血渍的白大褂。事实上,红色的部分远比白色还要多。
“有什么要什么,全身都能换钱。”男人面目狰狞,表情病态。
“……我先给她打麻药。”
“打什么麻药啊,你会不会做?!”男人抬高声音,从那嗓子里出来的口气实在恐怖。
“直接动手。”
“医生”拾起一把手术刀,对准女人的下腹部,径直割下。
床上的女人簌地被疼痛惊醒,待她缓过神来,刀已经切到胸前了。上下腹一条直直的刀口,从两侧涌出哗哗的鲜血,喷涌到身下。
女人尖叫起来,四肢竭力挣扎。猛烈运动使得腹腔血喷出更多,人叫得撕心裂肺,不仅撕心,还要撕破了张旭忻的耳膜。
尖叫声混杂哀嚎,很容易使人引起共鸣,形成相同、甚至加倍的恐惧。张旭忻浑身立马起满了鸡皮疙瘩,寒毛卓竖。
“噢,听听,这美妙的声音。”男人迫使张旭忻睁开眼睛,让他眼看着医生是如何下刀,在体内切断连接器官的血管,将内脏取出来的场景。
先是肝,血淋淋地从活体中掏出来,“医生”两只手都捧不住软似棉花的肝脏,只得迅速放进冷藏箱里。
然后是脾和肺。切割掉气管的那一刻,女人的叫声瞬间变得沙哑,声音也从尖细到闷阻,奋力已经喊不出口了。器官直接暴露在空气下,可怜的受害者再也没机会呼吸到任何气体。
下一步是肾,最后是心。一刀切断几条上方的大动脉静脉,从那空荡的躯体里掏出还有微弱颤动的心脏。女人早已没了动静,干瞪着双眼,表情赫然扭曲。距离脑死亡还有几分钟,她将被透顶的绝望包裹。
整个过程极度触目惊心,流成河的血像羊圈上破了口的羊,一股劲往外涌,没过多久就流干了。
有多痛苦,只有听着要撕烂嗓子的绝望的求饶哭喊才能明白。
张旭忻的心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全身皮肤下的血管沸腾涌动。肾上腺素分泌飙升,让整个身子颤抖不止。他的肉体只为告诉他一件事:做点什么!快做些什么!!逃离这群丧心病狂的人,回家去!
“啊……啊啊!!!”张旭忻使出每一块肌肉的力量,硬生生折断手术床的护栏,跳下床顺势举起长长的护栏作武器,用尽全力砸向执刀的“医生”。“医生”挨了一记重闷棍,倒下撞倒后面的储物柜,大大小小的药瓶摔落到地上,药液碎洒满地。
张旭忻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跌在手术台旁。他一转头便清清楚楚地看见台上空旷的体腔。上半截胸骨碎掉一大块,骨头下面什么原本该有的现在都没有。往下的肠胃部分还在,但卷成一团,又糜又烂。
他忍受不住,倒在地上干呕,咳出不少胃酸水。难受溢于言表。
“咔嗒。”背后是清脆的机械声。枪保险已经扣开,张旭忻感到头顶发麻。
“砰!”张旭忻躯干抽动一下,慢慢低头朝下看去。
肚子上徐徐泛红,染色掉结土的白恤衫。不少红色液体滴落在地面,随后就是这该死的强烈灼烧感。
他瘫倒在地上,机械地闭上眼睛。
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腹腔。
4月28日 新西兰 迪维尔岛
“今天该是某人的生日了。”汪霖枫喃喃自语。
汪霖枫不论搬家到哪里,总会带着一个手掌大的铁皮盒。自从2017年过后,张旭忻不明原因离开,那铁皮盒里就多了些他的照片。照片上的他还是个没经历过沧桑的乐观的人。
“我会去找到萨的。”汪霖枫给陈言发送了一条消息。
自这天起,汪霖枫每天都把自己关在训练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开枪,重复的高负荷运动、战斗技巧。他一天消耗的子弹比全队一周用的还要多。
子弹、靶子、开枪、压弹。
重复的只有这些。
都数不清枪管打融掉第几根了,时间一长,他的肩窝很快就磨出厚厚的老茧。恐怕拿针扎都感受不到疼。
因为心里有一腔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