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我就只想……一辈子……日上三竿起,醉卧美人膝。逍遥……自在。”
慕广寒:“少主。”
“这世上从来无人生来高人一等,少主不过运气好,投在侯门世家食邑万户,你消遥自在、锦衣玉食,全是民脂民膏,又怎可自私自利做如是想法?”
没想到,那邵霄凌也并非完全醉得无可救药,他安静了片刻,很是委屈:“我只不过……只是说说而已。”
“我哪里不管百姓了?我不是每天都在批公文、每天……都在想办法,我这半年,一次酒楼也没去过,一次懒觉也没睡过。便是我不想管,我爹、我哥他们……也不会答应我。到时候泉下有知,一定揍死我……”
“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你就怪我,呜。”他红了眼眶,要哭了。
是是是。
几日观察,洛州侯虽能力有限,却也确实不算怠政。
慕广寒垂眸:“好好,你别哭。我收回。”
邵霄凌这才收住眼泪,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抱住他的腰睡着了。
慕广寒叹气。
无奈摸了摸二世祖,像摸一只傻狗。
……
次日,邵霄凌醒来。
他堂堂洛州少主,竟然露宿军营野地。宿醉头有点儿疼,他发现自己正枕在丑八怪膝上。
他为何如此衣衫不整?
昨夜之事他多半已记不清。唯一的片段记忆,就是这人一身酒气,还用那么难看的爪子摸他头。
回城马上,邵霄凌赌气飞奔。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记得以前醉了的时候,也有醒来时是枕着洛南栀双膝的,但那时就不会觉得有什么。
怎么枕着此人睡了一夜,就浑身别扭?
快到城门时,女官书锦锦派人来报:
“少主,城主,这……不知为何,那乌恒侯卫留夷突然不请自来,眼下已到城中!”
邵霄凌皱眉:“卫留夷?他来干嘛?”
慕广寒也是迷惑不解。
之前最后一面,那人咬牙切齿丢下一句“你别后悔”,在他看来,就是从此两人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了。
难道不是么?
“……”说不定只是夸口胡编而已!
便接着有人推出兵营沙盘:“听闻前日,月华城主在都督府沙盘推演,杀得城中武将片甲不留。但我们梧桐营身经百战,自信与那些纸上谈兵之人大有不同。”
“城主可愿赐教?”
慕广寒:“互相切磋讨教而已。”
身经百战的梧桐军确实大有不同,人均大多比那天那群人多撑了一炷香。
“……”
梧桐军将领们暗忖:兵法如此诡谲狡诈令人捉摸不透,明白了,他实则是个有能军师!
如此厉害,确有可能坑得了那西凉王。
事已至此,大部分人已心服口服。
唯有梧桐营二把手先锋将军钱奎仍旧不服,此人身高两米有余,如一堵墙般体型极其彪悍,挥两把重斧,常年冲锋陷阵无人可挡,战斗力洛州数一数二。
但他这般身形,叫人与他一对一比武就过于欺负人了。
于是他约了月华城主骑射场见。
“我……骑马尚可,箭术不精。”
钱奎置若罔闻,一把重弓递过,粗犷道:“哎,城主,来都来了!”
这般明显刁难,弄得邵霄凌差点都想上去帮慕广寒解围了,不过一个犹豫,就见慕广寒已接过长弓:“好吧,我尽力试试看。”
江湖传言是月华城主会医,按说医者一般不会武。
旁边一群军士个个兴奋异常,摩拳擦掌围观看好戏。虽说那马上的月华城主倒也生得高挑挺拔,但那毕竟是重弓,军中大半将士都未必拉的开……
正想着,就见那城主在他们看好戏的目光中面不改色,默默对准靶心,搭箭、拉弓。
咻——
马儿在奔驰。而那羽箭破空而出,直直凌厉正中红心。
周遭一下静得吓人。
最惊愕的其实不是钱奎,而是邵霄凌。原本这辈子他就只知道好友洛南栀文武双全,万万没想到,这月华城主竟然也?
慕广寒目光平静,马上从箭筒里又抽出第二支箭。
咻——
这一次更是直直将上一只羽箭从中劈断,再度射中红心。
“好!!!!”
周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钱奎的眼珠子则已经都要瞪出来了。
慕广寒又拿出了第三支箭。
咻——
这次,箭矢直接从前两次射透的箭孔穿了过去。
何等神射!梧桐军营一时沸腾,震天欢呼。就连邵霄凌回过神来,都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何时紧张得心脏砰砰跳。
……
洛州注重养兵,梧桐军素来不缺钱饷待遇。只是天昌之难后,旧主罹难,情势不好,士气低落萎靡。
而今月华城主让众人重燃起希望。
那晚,成功得了军心的慕广寒留在军营,与大家开怀畅饮。
他可谓海量,一切敬酒来者不拒。
当日是盛夏酷暑,便是夜里也不清凉。喝了酒就更容易热,几轮下来,很多汉子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