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结婚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的。
结果又被他气出来了。
……
隔日清早,燕王继续不怎么开心。
慕广寒因为心虚,所以起得很早。并且从燕王醒来,他就狗腿一样很是主动地替他穿衣服,梳头,继续昨晚的讨好。
“燕止。”
“嗯?”
“头发长了……我给你剪剪吧。”
燕止:“哦。”
慕广寒咔嚓咔嚓给他剪头发,一边剪一边很是忧伤。事实上剪兔毛很好玩,可因为燕王不太愿意理他的缘故,他也不能表现出非常开心的样子。
随后那一日,燕止阅兵,慕广寒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燕止视察,他亦颠颠跟着,在别人看来是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实际上却是城主久违地又当了舔狗,努力小心翼翼讨好了一整天。
再隔日。
一大清早,薄雾尚未散去。
慕广寒趁着燕止没醒,直冲纪散宜住处。
纪散宜所住的侯府的西暖阁里种满水仙。他正在懒懒散散焚香修指。淡淡香气中,他瞥见某人:“哦?前几天还气势汹汹,这么快就有事求我了?”
慕广寒:“……”
邪魔歪道起身,邪魅一笑。黑色金底外披,一头墨色长发披散,得意洋洋:“说吧,什么事?”
慕广寒来找有能伟大的异世魔尊大人,就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解了‘浮光’药效。让他干脆重新彻底记起一切过往。
那日,走入月神庙,是因为他心有迷惘。
而迷惘,很多时候只是因为害怕。
害怕想起一切,害怕面对痛苦,结果反而让燕止受伤。
这不好,他不想没完没了。
干脆彻底想起来,彻底面对,彻底解脱。能有多痛?早都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他发誓绝不让这个事第二次梗在他和燕王之间。
纪散宜闻言,沉吟片刻,“其实吧,此事本在我寰宇,也并非难事。”
“只可惜,那浮光解药中的一味的药材,在你们寰宇并不生长。”
“不过嘛~”他话锋又一转。
“也并非是全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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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这一切对什么都不记得的燕止来说,又哪里有一点点公平可言?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全部过往,仅从七年前开始。那年前西凉王为了给儿子抓替身挡灾,在山林里带回了没有过去、没有记忆、野生动物一般的他。
随后那么多年,他征战、杀戮,血肉之躯换来之后的一切。没有人疼爱他、保护他,但他坚韧而顽强地活着。
他不是顾冕旒。”
就算曾经是,也早就不是了。
燕止他,只是燕止。
是威名天下的西凉王,自由而肆意。燕止跟顾冕旒不一样,燕止从来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燕止也,不应该承受任何顾冕旒的过去。
所以。
“所以,我才得赶快回去……”
“回去,跟他道歉。”
跟他道歉,说他实在不该发疯,大半夜的跑出来。下次不会了。
他能跑出来,是因为清楚自己还有地方可去,还有人能够倾诉。
可被他丢下的人呢?
燕止不像他,燕止在南越又没有家。他为何要在大半夜承受枕边人突然莫名其妙地发疯,把对“别人”的怨念和质疑,发泄在他身上?
风灯摇曳,初春有点冷。
洛南栀府邸距离他的婚房实在是不够远。以至于慕广寒提着灯,独自走在夜色中。根本一脑子浆糊到底如何道歉都没想清楚,就已经回到了家门口。
他唯一只来得及庆幸的,是好在如今的自己,是个“头脑清楚”、成熟的自己。
不再像年少时一样钻牛角尖,不分是非对错。如今的他,能够清楚区分过去与眼前,这很好……
夜色如水。
燕止没穿鞋,正坐在台阶上等他。
那是雨后冰冷的台阶上,地上还有一丝雨渍,寒凉刺骨。他却像是不在乎,或者说是感受不到一般。风灯火光照着他月白色的中衣,袖口压着金线下在灯火下波流暗涌。他垂着眸,银白长发散落满地。
清冷素雅,有点孤寂。
慕广寒心脏一阵窒息的疼,又瞬间融化成酸软的一团。
风灯缓缓落地,那一刻,更多铺天盖地的自责无比、愧疚难当。是谁,是什么人,何德何能,让燕王大冷天的坐在台阶上等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很可笑,他竟觉得幸好他清醒——
他真的清醒吗?
燕止又会觉得他清醒吗?不过是一点点的老生常谈、被辜负的曾经而已!他却像一个疯子,莫名其妙地大半夜丢下他、伤害他。
“……燕止。”
他的声音骤然哑
涩。
身体里的血液涌动,周身酸软难当。他小心翼翼凑到燕止身边,努力想要回忆《策论》上“难哄怎么哄”一章,却脑海空白,一个字也记不起来。
“燕止,我适才只是……做了噩梦,一时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