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蜀道山

空间仿佛凝固了片刻，静谧的树林旋即被一种难以名状的喧嚣打破，尖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林庭脸色一沉，环顾四周，然而根本无法寻到声音的来源。

突然，他潜意识的往头顶望去。

“嘻嘻嘻……”他看到一抹红影蓦地闪过，落到他的斜前方。

林庭定睛看去，只见在斜前方的树后边，红芒浮现。

红影再次骤然消失，让林庭几乎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嘻嘻嘻……”声音从左后方传来，林庭看过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嘻嘻嘻，你们说我是人呀，还是神呀……”尖细的声音更近了，仿佛贴在林庭耳边说话一样。

林庭再次转头，发现浓密的雾霭开始翻滚，伴随着淡淡红光，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林庭回想起以前看过的志怪故事，意识到这是有东西来找他讨封了。

讨封是指修行到一定火候的妖兽，会穿上人的帽子、衣服，跑去抓一个凡人来问自己像不像人。

如果回答它像人，它就能功德圆满，修成正果；如果回答它不像人，就会道行尽毁，只能重新修炼。

若让妖兽辛苦修来的道行被毁，妖兽自然会心生忌恨，后果难以预料。

林庭猜测，这道虚影也是一个类似妖兽的东西，只是存在的形式不太一样。

他正想随便答一句将这虚影打发走，小红姐却在耳边急促的说道:“别回答，快跑。”

林庭立马闭上嘴，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对于没把握的东西，他还是愿意暂时相信小红姐的。

小红姐则是使足了力气大幅摇晃起手上的铃铛，铃声响亮而刺耳，由于离得太近，林庭不禁烦躁的摇了摇头。

他发现脚下的黑烟被铃铛震散许多，趁此机会赶紧拔腿就跑。

“这东西是被黑烟引来的，你如果回答它像人，它就会钻到你的体内，直至取代你成为另一个‘人’，如果回答它像神，它就会把你当成祭品吃掉。”

奔逃之余，林庭听着小红姐的解释，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么邪门，那我不回答行吗？”

小红姐的语气中流露出一抹苦涩:“如果不回答，它就会一直追着你。”

“它食不食有病！”林庭气得爆了粗口。

好在由于小红姐一直用力摇晃着铃铛，让林庭至少逃了一里路，也不知道铃铛是什么材质做的，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伴随着林庭的奔跑，雾霭似乎有些淡了，他看见不远处出现一抹火光，朝那个方向又跑了一会儿，发现火光处是一个长长的车队，还能看到许多人影在篝火旁走动。

林庭心中一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猜到那就是他们要去的车队，深吸一口气，用力挥挥手，对那边高声呼喊道:“喂～那边的车队，看看我们。”

可是，明明距离不远，也不知是被铃声盖住，还是声音不够大，那边的人好像什么动静都没听到似的，没有一个人朝林庭这边看来。

林庭有些着急，按理说这个距离怎么都该听得见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疲惫导致声音不够大。

他喘了口粗气，继续朝那边奔跑，人多的地方一般阳气更盛，想来只要跑到车队处，危机就算解除。

然而没跑几步，他猛的停下脚步，脸色极为难看。

只见正前方，站着一件孤零零的衣服，或者说站着一个“女人”。

衣服只是一个空壳，里面却没有躯干，仿佛穿在人的身上一样，每一道褶皱，每一抹线条都极为贴身。

仕女红裙包裹在衣服下方，裙摆无风而动，宛如一朵艳得滴血的大红花，只是同样的，裙下没有腿，只有一双漂浮的高底鞋。

在最上方，有金色首饰悬浮，悬浮的位置错落有致，仿佛就插在一个女人头上一样，可惜，少了个头。

脸的位置则是被浓郁的红烟占据，红烟像是煮沸的开水，不断变幻。

林庭能脑补出眼前正是一个妙龄女子站在那里。

“嘻嘻嘻，你们几岁啦，陪我玩吧……”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两行血泪凭空从脸部出现，滴落在衣衫上。

看着这邪门的一幕，林庭转头对小红姐问道:

“必须回答了，是吗？”

看着小红姐沉默不语的样子，他的心跌落沉入了谷底。

小红姐此时也挣扎着从林庭背上下来，一瘸一拐地半蹲在地上。

她从怀中掏出从娘娘那里诓骗来的旗杆，将旗杆的尖端对准自己，低垂着眼眸，嘴唇紧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嘻嘻嘻，你们说我是人呀，还是神呀。”

“女子”朝林庭飘来，一遍一遍重复着之前的句子。

林庭有心挣扎，却发现此时一动也不能动，脚上的黑烟浓郁到了极致，已经将他的双腿深深地钉在地上。

逃也逃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越来越近。

就在“女人”举起衣袖，即将朝林庭的脸触来时，林庭突然开口答道:

“泥四个鬼婆娘。”

语气高低起伏，音调极为怪异。

虚影动作一滞，通过规则，它能感受到那回答的是一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