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府相亲
张秋月来到大雍已经很长时间了,长得她都快要忘记自己是个现代人了,她拿起那根不起眼的毛笔,写了一句话,“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我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张秋月在没有来到这具身体里时,她只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喜欢看古代剧,喜欢看古言小说,可今天这一切真的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张秋月只有后悔。
大雍,张秋月从未在历史上听说过这个朝代,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张秋月小心翼翼地活在这副不属于她的躯壳里,第五年了,张秋月还是不习惯这张脸,这个身体,好在这个人和她的名字一样。
“三姐,你看她,还在镜子前孤芳自赏呢。”张秋月的耳边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张秋月只闻其声便猜到来人了。
张秋月敛下眸中思考的神色,急忙站起身,跑到张紫蓝一群人面前,断断续续地说道:“秋月见过嫡姐。”
张秋月所在的这具身体,父亲张居梁官拜户部尚书,正二品官职,深受皇帝看重,嫡妻苏千禾是太傅之女,张居梁共有十个孩子,嫡妻共生三个孩子,嫡长子张子安,嫡长女张紫蓝,嫡次女张未央,其余皆为庶子庶女,张秋月就是张居梁的一个妾生的孩子。
张紫蓝看着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张秋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虽是庶女,可到底是父亲孩子,怎么生的如此唯唯诺诺。”
“嫡姐教训的是。”
张秋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张紫蓝身边一身淡紫色衣衫的张若兮笑得越来越大声,张紫蓝一个锋利的眼神看向她,”你这么喜欢笑,那就去月菊院外面跪着笑够两个时辰。”
张若兮十分惧怕,急忙跪下说道,“长姐,若兮错了,还望长姐饶恕。”
张秋月低着头,张紫蓝看了她一眼,不轻易地摇了摇头,随后看向跪在她身旁的张若兮,“她是庶女不错,可你也别忘了自己是庶女,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必不饶恕。”
张希若低眉顺耳地说道,”我知道了,长姐,若兮下次再也不敢了。”
张紫蓝说完张若兮,回过头来看着张秋月,又看了眼床边的那方桌子,慢慢地走到了那里,顺手拿起那几张纸,看着纸上的字,张紫蓝抬起头看向张秋月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意,却又怪她自己不努力不争取,她厉声说道,“你虽为庶女,可到底是户部尚书之女,字怎会写成这般?”
张秋月低着头,眼眶却湿润了,那些在张紫蓝眼中残破不堪的字,却是张秋月思乡心绪的唯一寄托,只有写出那些简单的方块字的时候,张秋月才真的感觉到自己是个现代人。
张紫蓝放下那几张纸,走到张秋月身边说道,“明日便要议亲了,母亲派我来给你送几身像样的衣裳,你好好梳妆,切勿丢了父亲的脸面。”
“秋月知道了,有劳嫡姐了。”
月菊院安静了,张秋月揭下伪装,眼里带着几分淡漠,观赏着院中的菊花,“彩菊生秋日,孤影徙梦夕。”
天色渐暗,烛光亮起,声音渐熄,卯初,张秋月便早早起身自行穿好了衣裳,这是一件淡绿色烟云衫,配着简单的发钗,张秋月仿若画中人一般,像是山中鬼魅般清冷又神秘。
穿着这身衣裳,伴着还半暗的天色,张秋月开始了她一天中的晨练,夜色下,一袭青色身影翩翩起舞,衣袖翩翩,风声吹过,青丝飞扬,仿若月宫仙子。
待到天色亮起,张秋月又恢复了平时胆小、怯懦的模样,她十分规矩地往嫡母苏千禾的方晴院而去,只是在她刚离开后,张子安便从屋檐上轻轻跳下来,看着张秋月远去的背影,他的冰冷的神色里扶起了淡淡的微笑。
方晴院,嫡母苏千禾坐在上首,底下的庶女整齐行礼,”拜见母亲。”
苏千禾一身墨蓝色衣衫,头发高高挽起,眼神柔和却不失当家主母的威严,她轻笑着说道:“都起来吧!”
几句闲聊后,苏千禾将包括她在内的四个庶女留了下来,她轻声说道:“议亲的事情昨日我已通知紫蓝告诉你们了。”
“你们自己都有何想法?”
几个庶女没有一个人回答,都统一说道:“但凭母亲作主。”
就这样,他们几个人干巴巴地待在方晴轩半个时辰后,嫡母苏千禾身边的宋嬷嬷走进来服礼说道:“夫人,安阳侯夫人,丞相大人的母亲齐夫人等一方人都到前院了。”
苏千禾随即起身,她十分严肃地说道:“一会,你们只可待在屏风后,万不可出来。”
“是,母亲。”
张秋月跟在这个队伍的末尾,五年了,结婚这件事还是来临了,张秋月心里又沉重了几分,她跟着前面的人,从侧面来到屏风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一会,远远的传来女人们交谈的笑声。
不过一会,大厅内便坐满了人,张居梁和苏千禾坐在上首,安阳侯夫人和礼部尚书夫人坐在右侧,另外一旁是当朝丞相的母亲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夫人。
整个议亲的过程无聊又压抑,夫人们问的无疑于,你读过什么书,喜欢什么东西,再看看你的性格,张秋月坐在屏风后,听着两侧紧张的呼吸声,是上次去她院子里的张若兮和张紫蓝,她们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