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翻车的第二天
实与过去恍然重叠,站在军营门口誓死不动,声音尖锐得近乎破音:
“凭什么说就这样结束吧?他……他是个混蛋!他什么都不说!他就是什么都不对我说他——我是说他死在这里!”
负责人头疼地安抚:“嘿,BOY,你冷静一下。你只是个孩子,我们不能让你留在这……”
下一秒,有个灵巧的棕发少年溜达到了他模糊的视线里。
他好像找到了底气,袖子揉过眼睛,下巴一抬:
“那他呢?凭什么他可以在这里!”
负责人特别头疼:“你别闹了好不好?你和他不一样。”
没等尤利西斯再问为什么不一样,棕发少年就已经自己钻了过来。
他穿着军装,但是没好好系上扣子,军帽都歪着戴的,尽显少年气。
他一副好奇的模样,活力四射:“长官,是在说我吗?”
“跟你没关系!”负责人正头疼呢,语气还有点冲,他话音刚落,突然停顿了一下,“等等。”
军装少年都要跑了,结果被负责人拎住了领子。他大声嘟囔:“你不是说和我没关系!”
“或许有关系。尤利西斯——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负责人咧着嘴笑起来,他揽过棕发少年,在他肩膀上使劲拍一拍,盯着尤利西斯的眼神意味深长,“你说你想要留在这,那你先和他打一架。如果你能赢,我就做主让你留下。”
被他按住的少年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终于把视线放在尤利西斯身上。
少年有一双又大又亮的暖棕色眼瞳,他甩开负责人,冲尤利西斯笑起来:
“别闹了,你不行。”
这话尤利西斯就不爱听了。
他好歹在哥谭学过一些。不就是个同龄人吗?成年军官他有自知之明,可你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未成年,就算好像已经是军队里头的了……怎么就知道我不行?
尤利西斯不服气地挽起了袖子。
然后就被空军特种部队训练出来的少年揍了个爽。
尤利西斯:“……”
他瘫在地上,眼神放空,盯着天际,怀疑人生。
而轻松把他揍趴下的少年向他伸出手,笑容活泼:
“詹姆斯·巴恩斯,叫我巴基就行。”
“……尤利西斯,尤利西斯·莱茵。”
“莱茵?听起来跟‘说谎’似的,还是叫你尤利吧。”
尤利西斯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好像终于在这场挨揍中想通了什么,收起了方才的尖锐。
他握住巴基伸来的手,懒洋洋地被对方拖起来,站稳,而后有点心虚地小声反驳:
“……又不是我能选的。”
服务中心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有些好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挺放松的,面上都带了笑;有些却好像停留在回归之前,整个人像是绷得过紧的弦,随时处在断裂的边缘。
尤利西斯忍不住伸手捏捏鼻根,觉得自己的情况和他们都不一样。
虽然他的资料上是说他才刚刚退出来的,但事实上,他的“退伍”应该是快十年前的事儿了,他现在更像是“退休”,何况他之前也不算是真的“入伍”。
他还记得自己那次关于“军队”的任务。
说实话,就算是现在,尤利西斯都不清楚系统给他的任务到底有什么意义。
系统只会给他名字,让尤利西斯自己去接触任务对象,与任务对象越近越好。或者说,只有他们关系足够亲近,系统才能得到它想要的。
他的任务或许可以概括为“收集”。
具体标准尤利西斯不太懂,他只知道在与任务目标建立联系的任务期间,系统给他的沙漏会转化出碎砂样的光屑。
最后,当“光屑细沙”填满另一端,他就可以准备结束,然后用死亡开启下一个名字。
尤利西斯每一个任务都印象深刻,当然也包括军队这一次的。
他那时候应该是十五岁左右,刚从二十一世纪的哥谭死掉,转头苏醒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成为刚刚接到父亲死讯的孤儿少年。
那时候的自己又是被迫从上次任务中退出的,恍惚着就被系统赶鸭子上架,一边惦记着上次任务咬牙切齿,一边又不得不绞尽脑汁想要留在军队。
理由很简单,他任务对象是史蒂文·罗杰斯,当时正在军队里当美国队长。
那时候的尤利西斯还在被上一段任务遗留的情绪困扰——可能是青少年时期就是难以自控——因为在跟布鲁斯吵架还没结果的时候被迫脱离,尤利西斯又生气又不服气,整个人像是团炸毛的刺猬,似乎想要假装自己有攻击性,又或者,只是用这些尖刺来保护自己软得一塌糊涂的内芯。
那时候的他捧着“父亲”留下的遗物,现实与过去恍然重叠,站在军营门口誓死不动,声音尖锐得近乎破音:
“凭什么说就这样结束吧?他……他是个混蛋!他什么都不说!他就是什么都不对我说他——我是说他死在这里!”
负责人头疼地安抚:“嘿,BOY,你冷静一下。你只是个孩子,我们不能让你留在这……”
下一秒,有个灵巧的棕发少年溜达到了他模糊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