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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侍从远处飞奔而来,四仰八叉地翻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慌乱惊惶:“出事了!!”
容瑟的手一顿,指间的符箓一寸寸消散,收回藏纳珠中。
宣木咬着牙放下手,脸色阴沉如死水:“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滚下去领罚!”
魔侍却似没听到般,抖着手臂向魔域外的方向,哆哆嗦嗦道:“望、望宁仙尊…要攻进魔域了!”
“——!!”
追来得好快!!
宣木下意识转头看向容瑟。
青年微闭着眼,用尽全力收紧手指,指甲几乎掐人掌心里,浓厚的恨意像是要从他的身体里溢散出来。
宣木眼神闪了闪,容瑟似乎很厌恶望宁?难不成他们根本不是…?
“噗呲。”
一声愉悦的轻笑打破空气中的死寂,紧绷的气氛一去不返。
容瑟微侧目,不解地看向宣木,好生生的,突然笑什么?
宣木面上笑容愈盛,阴郁的脸庞看起来都少了几分阴冷,愈发的艳丽邪肆。
他松开容瑟的手腕,黑色的瞳孔倒映着青年昳丽如仙的面容,一改前一刻的咄咄逼人,低醇的嗓音渗出些许柔和:“师兄放心,本座不会让他踏进魔域一步,脏污了你的眼。”
容瑟纤长的眉尖微蹙,不太明白宣木的意思,宣木要去正面对战望宁?
魔域中浓郁的魔气对修士有压制作用,但对望宁却没什么影响,哪怕搭上整个魔族,胜算都不大。
宣木妥帖收好荷包,又摸出一颗留影石,放在容瑟的手心。
“师兄要的答案,都在里面。用季云宗最基础的术决就能打开。”
容瑟低垂下眼帘,冷玉般的指尖生生将晶莹透亮的留影石映出粗糙的低劣感。
宣木看得失神,好几息才拉回神智,背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如潮水退去。
他冷冷地瞥向瘫在地上的魔侍:“护送师兄回本座的房中,记得送上一些清淡的饮食。师兄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提头来见。”
魔侍惊惧地伏趴在地,连连磕头领命。
目送宣木远去,魔侍躬身,小心地走到容瑟面前,低着头道:“公…公子请随小的来。”
等了一两息,没等到回应,魔侍大着胆子用余光偷瞄。
青年微垂着头,注视着掌心里的留影石,如墨的发丝垂落颈项,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肤。
察觉到他的目光,青年长睫扇动了下,淡淡扫了他一眼,眼眸冷冽清透,像是红梅枝桠上的一捧细雪。
魔侍心头重重一跳,顷刻间红透了脸,连耳后都红了一片,他磕磕绊绊地,又重复了一遍。
姿态比之前谦恭得多,带着几分不自禁的讨好。
容瑟握住留影石,跟上魔侍,衣摆在空气中漾出水波般的弧度。
重回到奢华的殿宇,殿中的仆从已经被宣木清退了个干净。
魔侍贴心地为容瑟铺好软榻,红着脸退下去为容瑟备膳。
容瑟并没有发现魔侍的不对劲,他摩挲着留影石,轻轻放在榻上。
季云宗的术决剑术他记得滚瓜烂熟,一个基础的术决,完全不在话下。
亮白的灵力从他指尖射出,融进留影石中。留影石表面流光溢彩,逐渐组合出清晰的画面来。
上面赫然是颜昭昭与宣木,宣木穿着外门弟子服,衣衫明显大一圈,身形看着还很瘦——正是他刚入季云宗那段时间。
看画面里的背景,像是季云宗的主殿。颜离山对颜昭昭不设防,她经常出入主殿,两人进入殿中,没过多久,宣木便注意到放在殿中的破旧卷宗。
“这是什么?”宣木小声问道,眼底划过奇异的光。
颜昭昭没注意到,不在意地摆摆手,在殿中东翻西翻:“不知道。爹爹经常翻,平时不让我碰。”
宣木低喃:“不让碰?”
他转头看了看颜昭昭,见她注意力都在其他地方,不动声色伸出手,打开了卷宗。
里面俨然是容瑟一直想看的关于幽冥的卷宗!
卷宗上清晰地记载着关押幽冥的禁地,以及禁地四周的结界、阵法等。
颜离山还在上面一一都做了详细的标注,看字迹至少有十几个年头。
容瑟修习的是阵法,一眼看出颜离山的标注都是阵法的破解之法,与他几个月前画的近乎一模一样。
“——!!”
容瑟忽然想起宗门大比时,他在季云宗的藏书阁撞见的黑影,其手上的图纸与颜离山的标注一字不差。
看来,窗藏书阁的黑影是宣木。
亦彻底坐实了十七年前,是颜离山放出幽冥的事实。
如重锤狠狠地锤在心头,容瑟身子后退了好几步,僵在了原地。
——他鞠躬尽瘁效忠近两世的师门,居然是杀他爹娘、屠他族亲的凶手!
从未有过的尖锐疼痛,在身体内部轰然炸‖开,容瑟的大脑一片空白,紧绷到了极点的神经猛然痉‖挛皱缩,让他连耳朵里都满是细碎的嗡鸣。
那他前世做的一切算什么?
他拜在仇人宗门里,十几年兢兢业业,为仇人的宗门劳心劳力,甚至…为一份莫须有的感情